“同学,五班在哪啊,刚来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给指个路呗。”
一道颀长的身影硬生地挡在她面前,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那片投下的阴影之处。
她顺势抬头。
少年模样隐晦,看不真切,却能感觉到他笑的痞里痞气,青春的肆意张扬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耳边还能听见跟那少年一起的男生们起哄喧闹。
“哈哈哈,准哥搭讪欠佳啊。”
她正想说什么,眼前的这一幕倏然消失。
画面切换。
还是那个少年,烈日当头,他一身红色球衣在篮球场带着球奔跑,双腿修长有力,一个跃起扣篮,场下的观众瞬间沸腾。
场上比赛结束,被汗水打湿的球衣勾勒出少年的宽肩窄腰,众目睽睽之下,他越过人群朝着她的方向小跑而来。
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明明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可偏偏视线却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忽然想伸手去捕捉...
画面又一次切换。
猩红的血泊中。
她跪坐在地上,直愣愣的望着躺在她怀里的少年。
他身上还不断涌出鲜血,止都止不住,染红了衣襟。
她心脏结结实实的,猛烈一颤。
这?怎么回事?
模糊的光线中,他在微笑,笑容里带着不舍但又幸福。
生命的最后,见了他最心爱的女孩。
“余多多…”
他伸出手,还想摸摸那朝思暮想的脸蛋,可是却怎么都无法使出力气。
“你知道吗,你一点都不多余,你可是我…的唯一啊…”
声音愈渐愈小,模模糊糊间,她好像听清了他的名字,却又怎么都记不住脑子里。
最后这抹明快的笑容也随同眼底忽然灰暗的色彩一并暗淡。
她的心也跟着骤停一般。
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的那一瞬,看到那白花花的天花板将她拉回现实,可身体还在忍不住发颤。
她不受控制的捂着胸口,好像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揪着,让人喘不过来气。
好疼…好难受…
这只是梦,怎么这么真切。
仿佛…仿佛发生过一样。
可是她高中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高考也如愿的考上了她心仪的大学。
怎么…
不容她多想,床边的手机震了震。
在她转头去拿手机时,脸颊触到一片湿润。
她慌乱的拭,才发现她在梦里已经哭湿了枕头。
刚刚那难受的劲又涌上来。
动作顿住。
她晃晃脑袋安慰自己,都是梦都是梦,也不止这一次了不是吗。
等她收拾好起床,才发现她这个午觉睡的,都睡到六点了。
滑动开手机界面,微信上还显示着不久前她妹妹给她发的微信。
惹事精:云北路21号,姐,快来解救我。
余多多:……
夏日的燥意被忽如的淅沥小雨驱散了些,这也难怪她睡得死,下雨不睡觉,乐趣少一半。
余多多顶着把伞如约来到余软发来的位置。
表面是个便利店,进去往里走却是个藏得很深的音乐餐厅。
说白了就是个很有情调的酒吧。
刚到这,那一桌上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她。
她余光很轻的瞥去,一个坐在一旁的中年人映在她瞳孔里不到半秒,又失忆般的忘记。
她脸盲,挺严重的。
妹妹余软脸蛋红彤彤的,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余多多皱着眉架起她就要走。
“哎。”有人叫住她,“你不是软软请来的救兵吗,她被罚的这一瓶还没喝两口呢。”
余多多顺着视线看过去,眼皮子直跳。
果然,她这个妹妹叫她来准没好事,今儿个成挡酒的了,那明儿个是不是就成陪酒的了。
“把这些喝完就行了吧?”她问。
“对。”
余多多没有拿那已经喝掉小半的酒瓶,反而顺手又捞起一旁的起子直接起了一瓶新的。
她酒量还可以,至少这一瓶还不够她发晕的。
半瓶下肚,灌的有点猛。
一旁坐着看戏的中年人坐直了身子,目光牢牢的锁在这个直快的女生身上。
他半开玩笑的开口,“不能喝就别逞强。”
余多多瞥了他一眼,“还不够我塞牙缝的。”而后一饮而尽。
“好酒量。”中年人鼓掌。
余多多抿下唇,放下酒杯,转身就走。
可中年人却对余多多起了兴趣,抱着手臂快走两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么快就走啊?”
余多多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你是谁啊?”
“我?”甄杰有点好笑,“我就一直在这旁边坐着,而且你来的时候咱俩还对视了,你难道忘了?”
巧了,她还真忘了。
“她的罚下的酒我都帮她接了,还有事么?”
“没事是没事,但这不还没玩尽兴了吗,小美女,跟我们一起玩啊,人多才有意思。”
“不了,我没兴趣。”
此时。
酒吧灭了几盏里面的灯,有服务员收拾着东西催着还没走的客人,“先生和女士们,我们酒吧要关门了,请尽快离场,谢谢配合。”
甄杰见没成果,有些着急了,直接上手阻拦。
“我们好心带你玩,你怎么还拒绝。”
“哎?”余多多躲开,皱起眉,“你做什么。”
甄杰失去了耐心,强硬抓住余多多的手腕,任她怎么挣扎也没挣扎开来,“让你陪我玩一会儿怎么事这么多啊,你知道你妹可是…”
她脸色微变,狠狠地踩向他的脚,“放开!”
可甄杰一声吃痛,还是无动于衷。
“再不放我可喊了。”
“你喊啊,这可是酒吧,没人会管你。”甄杰已经露出那丑恶的嘴脸,手一招,叫上了自己人。
余多多心里一紧,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酒吧赶人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只剩下零星的人。
那恶人说的没错,路过的人没有一个人管被威胁的余多多。八壹中文網
就在她准备另寻他策,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半插着兜从里屋走出来,大厅的暖黄效果灯懒懒地洒在从暗处走来的男人身上,隐隐勾勒出衣料底下的宽肩窄腰。
他头发极短,五官清隽棱角分明,眼皮慵懒的搭着,却给人说不出的冷漠。
他将一串钥匙丢给正在等候的服务员,步子没有停顿的朝着门外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