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回头。
有个司乘人员将一袋子东西拿给江准,“江准先生,这是您点的药。”
“嗯。”
江准接过,转手就丢给了阮知。
阮知愣了愣,“你这是…?”
“吃药。”
接着,他又递过来一瓶水。
阮知还给他,“我又没病我吃什么药。”
江准冷笑,“这位朋友,怕是你也失忆了不成?刚刚自己说胃疼的。”
“啊…”阮知温吞着。
她刚刚神游太空去了,哪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鬼话。
“你说这啊…”阮知把药抱到怀里,“好我收着了,感谢这位同胞的见死相救啊。”
江准冷硬的表情淡了些许,没再理会她。
…
到了京城,天都已经暗了下来。
阮知想着给爷爷报个平安,拿起手机就对着走到一边接电话的江准就是咔嚓一张。
没关闪光灯。
一阵晃眼,江准半眯着眸子望过来。
她连忙招了招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也没管他看没看见,就把照片发了过去。
通讯录划过冯阿姨二字时,她的指尖顿了顿。
都这么晚了,也没有人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她关了屏,把手机放回兜里。
思想挣扎了一下。
她又重新掏出来,发了个短信出去。
阮知——
【阿姨,我等会就到家。】
江准从阮知的身上收回视线后,对着电话冷冷地开口:“您打电话来,只为嘘寒问暖的话,我就挂了。”
那头中年男人的话语急切,“别,阿准,李叔叔已经到高铁站了。”
“您怎么知…”
话语一顿,他反应了过来,眸子沉了沉,“哦,是姚轩给你说的。”
中年男人:“你别怪姚轩,是我打电话你一直不接,就找他问了问,明天…明天是你爷爷的生日,你回家吃个饭吧。”
江准揣着兜,往阮知那个方向走,“不必了吧,反正也没我的一席之位,不是吗?”
“说什么话呢,爷爷可盼着你回来了。”
他嗤笑,“是盼着江铭回来吧。”
“江铭他这几天已经在家陪着你爷爷,就差你了。”
“成。”
中年男人一喜,“你答应了?”
“那他好好陪着吧,我就不奉陪了。”说完,江准挂了电话,塞兜里。
晚间风大,倒是吹走了路上的疲惫。
阮知抬头,江准已经走到她的身前。
她问:“你怎么走?”
“有人来接。”
江准视线扫见她手机上显示打到车的界面,“但我不坐。”
阮知警惕的捂住手机,“咱俩可不顺路啊。”
江准懒洋洋地掀起唇,笑看她,“瞧你这么警惕做什么,我可不坐出租。”
“那你...”
阮知刚想问,江准就抛了抛手里的车钥匙。
也对,他有车也不奇怪。
江准的车就停在附近,他去开车的功夫,阮知打到的车才前进了一百米。
理应一公里的路程硬生生卡在十几分钟没有动。
她微皱着眉,一个电话打过去,“司机师傅吗?你在哪啊?”
“这边车多,有点堵,姑娘你再等等。”
再等等就十点了。
挂了电话,她也是没脾气,蹲在地上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一分一秒的过着。
一个念头忽然蹦了出来,她转头望向不远处的车。
阮知去拦车了。
还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
江准手搭在方向盘上,望着丝毫不见外的女生,痞懒地笑,“朋友,这是做什么?”
阮知迎着笑,“当然是想打个车啊。”
江准瞥了一眼之前他们的位置,“哦,车还没来。”
“可不是吗,所以…”她撺掇着,“江师傅,我可以打你的车吗?”
江准挑眉不语。
阮知补充,“我照价给钱。”
江准轻扯薄唇,“做一次多少?”
阮知回答,“坐一次五十。”
回答的如此连贯,江准黑眸里出奇的压着些许笑意。
“成。”
阮知绕到后排坐,正好在他的斜后方。
座位很低,阮知弯下身坐进去,衬衣的领口微敞,里面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江准顺着后视镜正好看着她,视线滑落在下。
阮知抬起头就撞入了他的眸子。
她意识到不对,连忙掩着胸口,“往哪看呢?”
江准收回视线,扯着唇,语调不疾不徐,“放心,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也看不上你。”
阮知撇嘴,“一样。”
她也不是什么纯情少女。
江准眼里兴味更浓,“去哪?”
“南湖花园。”
跑车驶入车流里,俩人没有再过多的言语。
这期间,有人给江准打电话。
隐隐约约能听见那头有些沧桑的声音,“阿准,你在哪呢,我在高铁站怎么没看见你。”
江准语调很淡,“我走了。”
后面再说什么,阮知也没听清,只知道江准在那头说了一堆话后,松开了唇角,“不用管我,您早点回去休息。”
那是别人的私事阮知也没过问。
临近熟悉的街道,她垂头看了眼手机,就剩下一格电。
她心突突的跳,不会这时候要关机吧。
说什么来什么。
下一秒就灭了屏。
江准停下车,打火机在指尖拨动的开合间,点燃了一根烟,“微信还是支付宝。”
阮知有些心虚的开玩笑,“你还真准备转行当司机啊?有模有样的。”
燃起的火星被他弹在车窗外,江准戏谑道:“你不会是想逃单吧?”
“怎么会。”
阮知讪讪一笑,摊开手机给江准看,“手机没电了,真不是我想逃。”
江准掀起眼皮看她,“那行,加微信。”
“那加…”阮知下意识就去点手机,而后忽然反应过来,“加不了啊,没电啊。”
此时的江准指尖松散地滑动着屏幕,最终停在一个搜索好友页面上。
他眉梢上挑,向阮知示意。
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阮知尴尬的接过,只好顺着输入她的手机号。
……
阮知回到家后,阮软从卧室里跑过来。
“姐!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这么晚跟别的男人玩去了。”
阮知心里一咯噔,把鞋从柜里拿出来,面不改色道:“我是有事出去了,你可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