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红到耳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那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顷刻瓦解。
她想起来那天晚上,烦躁的很,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拿出手机打下这一句话。
当时情绪正低落,连点开的是哪个软件都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就…
要疯了!简直不要太社死!
阮知现在只盼望着陈老师不认识江准,结果下一秒———
陈老师又说:“现在你们这些学生啊,春心萌动很正常,我也觉得那个叫江准的长得挺俊俏的,但交给你的任务就要认认真真的完成,课下你想怎么写都行,骂他也好,或者做点什么别的也好,老师都不会干涉…”
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再往后面的话,阮知已经自动屏蔽了。
她现在脑子里只想着,哪个洞大,哪个洞深,可以让她进去躲一躲。
最好不要出来。
陈老师一番教育下后,将文案还给阮知,“行了行了,你回去改改吧,这次可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阮知离开办公室时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半辈子没这么丢人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只想把江准揪出来泄个愤。
现在已经下课了,温顾就在教室门口这里焦急的等她,见她出来迎上去,“知知,老师没说你什么?”
阮知脸色一言难尽,“没事没事,我回去改改文案就行。”
…
学校附近开的那家商场还是很大的,里面的东西也齐全,卖衣服的,吃的喝的,娱乐场所都有。
第一天开业人很多,上大学的女生都开始爱美,也不排除阮知和温顾。
尤其是阮知,一不高兴就想消费,于是冲动下去做了一个美甲。
烟灰紫色的,带着点小花,阮知伸出来左看右看还挺满意。
刚出那家美甲店,迎面走来几个女生。
“哟,我说这是谁啊。”
那娇声娇气却也阴阳怪气的声音挺熟悉。
阮知愣了一下,放下手,抬眼看过去。
原本不记得詹嘉莹长什么样的她,自从打过一巴掌之后,记忆犹深。
“啊……”她恍然,拉长着音,“熟人啊。”
詹嘉莹松开拐住她的小姐妹,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眼阮知身后的店,“阮姐姐这是去我家店做美甲了?”
“这是你家开的?”阮知看了眼手指甲,坦然道:“嗯没错,是做了。”
詹嘉莹哼笑,“不然呢,那你问过我吗?”
阮知抬头笑了笑,“我是顾客,为什么要问过你?”
詹嘉莹:“呦,可我不想让姐姐来我店啊,那怎么办?”
温顾也不乐意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阮知扬了下眉,“如果我知道是你开的,我就不会来了。”
詹嘉莹继续说:“那巧了啊姐姐,这家商场就是我舅开的,那你岂不是要敬而远之?”
阮知缓缓点头,表示赞同,“那还真是不祥之地,要避而远之,刚来就碰到手下败将。”
“你!”詹嘉莹恼羞成怒,“有本事你现在给我走啊!别来我们这!”
温顾也气,“你什么态度啊你?”
詹嘉莹看向她,“这位姐姐,我没说你,我只是在说这位阮姐姐而已。”
而后,詹嘉莹又看向阮知,一字一句道:“我,不,欢,迎,她。”
阮知有点忍不下去了,盯着她看了会。
莫约着过了一分钟。
她抬起手,一个一个的掰开刚做好的美甲,咔嚓声不断响起,阮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温顾惊了,连忙拉着她,“知知,你别掰了。”
阮知动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有个指甲都被掰的渗出了血,她都没有去管。
詹嘉莹神色微异,没想到她会这么果断。
十片美甲掰完,阮知攥在手里,迈步往前走。
在詹嘉莹面前停了下来。
阮知低头去抓她的手,詹嘉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挣扎,“你要干嘛?!”
她实在是害怕了,怕阮知又对她动手。
“别怕。”阮知笑着说,强硬的去抓。
最后抓过来时,詹嘉莹的手还紧握着。阮知就这样把美甲片撒在她手上。
不管不顾。
阮知抬起眼,“这钱我当是喂狗了,都还给你,我不稀罕。”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拉着温顾离开。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直接扔到她脸上,可是阮知不会,她不是泼妇,没必要这么嚣张。
詹嘉莹看着那满地的美甲片,咬牙切齿,真是气死了。
她的闺蜜们连忙过来哄。
…
直到走出商场好远,阮知才停下来。
温顾连忙上去查看她的手,神色担心,“你看看你,那么使劲干嘛呀,都出血了啊。”
阮知那不光滑的指甲盖上,还存有淤血,在纤细的手指上异常的显眼。
温顾柔声问:“你不疼吗?”
阮知摇摇头,抽回手来,“没事,那种小妮子就需要治才行。”
温顾叹气,“你这是何苦呢。”
阮知不以为然,看着那干净的指甲,“还是素指甲好看。”
下午江准下课后来找阮知的时候,阮知已经处理好了指甲,戴着一副手套去见他。阮知提前跟温顾交代过,让她别把今天发生的事说出去。
只要不说,江准就不会知道。
十二月份的天已经过了大雪的节气,阮知本来就裹的厚,戴个手套完全不违和。
江准在楼下见到她时,她裹的像个球,戴着围巾抱着个暖水瓶,看起来笨重却娇憨。
阮知小跑过去,仰起小脸,“今天怎么下课这么早?”
江准眼里漾着笑,垂眸看着她,主动去牵她的手,“早走了一会儿。”
平常江准牵她手时,阮知都不会躲,可这次她生怕会被察觉,手不由自主的往回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