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轻轻的关上病房的门。
看着仍然紧盯着那母女俩的萧齐。
林川神色纠结：
“萧医生，你干嘛露出那么变态的表情。”
你就算没有什么感触，也不要当着别人的面露出这种表情啊喂！
会被人打的！
萧齐收起微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林川瞬间不敢多嘴了。
林川恨不得在心里打自己一个耳刮子，萧医生自有用意，让你多嘴。
萧齐审视的看着仍然在安慰妈妈的小琪。
不太对劲儿。
一个九岁的孩子在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候，竟然比一个大人还冷静。
表面上甚至看不出任何负面情绪。
他见过太多的绝症患者。
他们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后，基本上要么大哭大叫，要么面露绝望。
就算一些承受力比较强的人，也会微微失神以后，再恢复原状。
这个孩子似乎有种超乎寻常的成熟和冷静。
沉吟片刻后，萧齐图片开口回答了林川问题。
“你有没有觉得，小琪有种超越常人的冷静和勇气。”
林川一愣，勇敢点不好吗？
刚才萧齐就说想看看她面临死亡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又说人家的勇敢的不太正常。
合着你就是看不惯别人坚强勇敢是吧？！
林川面色诡异的看着萧齐。
大兄弟，我觉得你比较不正常。
网友们也同意的点点头。
感受到林川的眼神，萧齐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问你，如果你知道自己就要命不久矣，你会有什么反应？”
林川一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如果我即将死亡，我会有什么反应？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
毕竟他又没感受过。
林川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应该会不知所措。”
萧齐偏头睨了他一眼：“不，你会哭的跟个孩子一样，是人都会那样，而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像一块石头。”
就算是监狱里死刑犯，在知道自己即将上刑场后，也会顿时脸色惨白，面如死灰。
真正超然的人不是没有。
很少。
可那不太可能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
听见萧齐这么说直播间的网友和林川都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可是林川还是不太喜欢萧齐这样，高高在上犹如神明。
冷漠的看待病人。
“或许她是真的勇敢呢！她经历过的打击比大部分人一辈子还多！”
萧齐不为所动，冷静的反驳道：
“那又怎样，那能说明她想死吗？经历再多……也不会如此轻松的面对死亡。”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萧齐的神情依然不慌不慢，但是语气却略带惆怅。
“特别是当你在世上还有牵挂的人或事，你觉得她跟她妈妈的感情如何？”
林川脸色复杂，他明白了萧齐的意思了：“感情……很好。”
是人都看得出小琪和她妈妈的羁绊有多深，这样的人怎么会在面临死亡无动于衷呢？
林川被说服了，可是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他也接触过小琪。
那天在检查中，女孩对他诉说着心中担忧，担心走不出医院，担心她妈妈无依无靠。
他并不认为小琪真的对死亡无动于衷。
只是……
他没有证据反驳。
“那你的意思是？”
直播间的观众们，一会儿觉得林川说的对，一会儿觉得萧齐说的对。
后来他们也全部认为萧齐说的更有道理。
“是啊，我早就觉得这个小女孩勇敢的不太正常。”
“我大舅之前查出胃癌晚期的时候，一瞬间脸色青白，差点晕了过去，要知道他可是见惯生死的医生啊！”
“我叔一个当过兵的人，多次得过三等奖，一个从不哭的人在看到妻子儿女在他床前哭泣的时候，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见过对死亡无动于衷的人，或者说麻木，那就是老人，儿女都已成年他们已经无牵无挂，再加上身体病痛的折磨，与其说是无动于衷倒不如是麻木。”
“没有多少人不惧死亡，更何况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除非她穿越的！”
“女孩这么小小年纪，却置生死于度外，是不太正常。”
“可是，这跟治疗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她因为某种原因，对生死淡然，所以呢？”
“……”
没有理会直播间的纷纷扰扰。
萧齐垂下眼眸，沉声说出了他的猜测：
“我怀疑，她的勇敢，如果是一种病症呢！”
这一声如同惊雷，震撼了所有人。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林川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身体一颤，瞳孔剧烈收缩。
傻傻的呆若木鸡似的愣在原地。
“你说，她的勇敢是一种病症？难不成她有精神病？”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推出的？！
不理解！
再说了，小琪就算有精神病，那跟治疗有什么关系。
有也应该在她好转之后，转入精神了治疗吧！
不止是林川，直播间的观众也是目瞪口呆。
他们已经看不懂事情的发展了。
怎么好好的又转到精神病去了，不是在讨论血栓的事吗？
难不成血栓这么牛逼，还能改变一个人的精神状态？
哈哈哈，不可能！
网友们不知道，他们已经无意中猜到了真相。
见大家的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萧齐只好无奈的叹口气提示道：
“我的意思是，血栓的位置特殊，不仅引发了幻觉，还扰乱了她的情感。”
林川仔细思考一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认为她的勇敢是化学造成的？”
萧齐点点头，一副你终于听懂了的样子：
“所以我才让你去测试一下，小琪面对死亡时会有什么反应，这有助于帮助我们找到血栓的位置！”
最终，小琪的反应让他肯定了猜测。
不等林川反应，萧齐骤然问道：
“恐惧中枢在哪里！”
林川来不及思考，瞬间脱口而出：“杏仁核，额，海马体附近。”
说完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萧齐总是动不动来个提问，还好他的基础知识牢固。
不然真的要丢脸了。
等等！
萧齐不会是要检查那片区域吧！
“那片区域很大，而且神经密集，随便来开刀会害死她的！”
说完摇摇头：“如果真的是那片区域，你想要看到血栓，只能等尸检了。”
原本还在低头沉思的萧齐，听到这句话倏尔抬起头，眼里闪过流光溢彩，勾唇一笑。
对着林川问道：
“那就做尸检吧，请问现在给活人做尸检犯法吗？”
众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