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远在一千多里外的沪都。
梁发亮刚从沪都第一农场偷偷探视完梁怀安回到单位,他儿子在农场改.造的事情除了家里人,身边没谁知道。
进办公室门口,余光扫到报纸架子上一个醒目的标题
“咦?”
被“偷王”二字吸引的梁发亮把跨进门的脚又收了回来,无他,“偷”这个字眼让他很气愤。
他好不容易找到关系把梁怀安从建成县的松山岭农场调回沪都,原本判的是一年改.造时间。
结果呢,调回来之前改成了三年。
新增的两年竟是因为他偷拿生产队财产、纠缠多名女社员等情况隐瞒不报,被查出来从严处理。八壹中文網
被查个鬼,都判下来了不可能再查。
铁定是被人举报了,第一个值得怀疑的就是徐甜。
拿起报纸回到座位,边喝茶边看报惬意的不行。
“噗~”
“咳~咳咳~”
“老梁咋了?喝水也能呛到。”
“没事,咳咳~喝的有点急。”
敷衍完同事,他再次拿起报纸,“建成县红星公社徐甜知青”一行字刺目万分。
该死的!
怎么哪都有她?
居然能刊登在全国性的报纸。
自己的儿子在农场改.造受苦,她却能全国出名。
简直不可容忍。
在沪都暂时弄不了她,那就搞她家人,收点利息再说。
徐甜家里情况他已经打听清楚。
她父母都在纺织厂上班。
一个是最脏最累的卸货工,一个是干得最多工资最低的纺织工,都属于纺织厂极差的岗位。
趁中午休息,梁发亮骑自行车赶到纺织厂找到他妹妹梁晓燕。
“哥,你咋来了?”
“有点事找你帮忙。”
梁发亮拿出报纸给她看了一遍,后者也被“红星公社徐甜”几个字给吸住了。
“哥,这个徐甜不会就是那个徐甜吧?”
“就是她,怀安抓进去都是她害的。”
梁晓燕气得把报纸捏成一团:“该死的贱人,等下乡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她。”捏的手中报纸沙沙响,好像这就是徐甜。
“你认不认识厂里的徐二根、杨丽琴?他们就是徐甜的父母。”
梁晓燕摇头:“厂里近千人哪认得全,哥的意思是?”
“想办法开除他们,让他们当不成工人。”梁发亮咬牙切齿。
“开除?”
梁晓燕纠结,她一个车间主任是没这么大权力。
“这不好办,一不犯法二不乱纪三不造成重大损失,很难开除一个人的,而且要厂长同意才行,我恐怕”
梁发亮阴沉道:“他们不犯错你不会创造机会啊,车间借调人手,加班卸货啥的,然后......”
兄妹二人说着悄悄话,从奸笑表情,阴毒眼神中就知道不是啥好事。
......
纺织厂货场。
“哈嚏~”
“哈嚏~”
“徐老二,你感冒了?”
“去去去,老子壮的能干趴一头牛。”
“母牛吧!”
“老酒鬼壮个屁,迟早要喝死你。”
“......”
被人调侃的“徐老二”便是徐甜的养父徐二根。
在外窝囊,在家却暴躁的不行,抽烟酗酒,打老婆打女儿乃是家常便饭。
除下抱养的徐甜,他生了五个孩子,前四个女儿丢了三个,最后一个儿子宠废了。
这一切都离不开他老娘和大嫂的“好心”。
临近下班,梁晓燕来到货场要借一人去车间搬货,“随意”一指就选到了徐二根。
货比较多,大家下班后他一个人在加班,梁晓燕作为车间主任自然要留下来监工。
她先到外面溜达了一圈,确定没人。
拿出桌上袋子里的两瓶老白干,开了一瓶倒进搪瓷杯,足足八两有余。
然后热情端给徐二根:“徐师傅,来,喝杯水歇歇。”
徐二根受宠若惊,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谢谢梁主任!”
“吸吸~”
鼻子一动,气味不对,酒瘾瞬间就上来了。
反正是领导给的,不喝白不喝,仰头“吨吨吨”,一口闷完。
“看来徐师傅是太口渴了,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两搪瓷杯的高度白酒下肚,任徐二根是个老酒鬼也架不住这样快速的猛喝,干完直接倒在货上打鼾。
梁晓燕赶紧回到办公室,拿来剩下的小半瓶老白干倒些在货物上,随即把酒瓶握在徐二根手里。
这还没完,她又从徐二根兜里掏出烟,烧掉三根把烟屁股乱丢,又点燃一支夹在他手里压在一匹棉布上。
完事后才挎着自己的包出了车间朝厂外走去。
门卫王大爷见她走来,探出个头打招呼:“梁主任才下班啊!”
“嗐,别提了,今天要去我哥家吃饭的,把这事给忘了,车间里徐二根还在搬货,到时你帮我去看看。”
“我说你中午咋提两瓶酒回来,一看就有啥应酬。”
“呀,对啊。”梁晓燕左右看了下手里,“瞧我记性,把酒忘办公室了。”
说着转身回去,脚下一崴,往地上一倒。
“哎哟!”
“哎呀,梁主任摔哪了?”王大爷赶忙出来搀扶。
“不用不用”,梁晓燕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磕到筋一下子使不上力,我缓缓再去拿酒。”
“你坐着多按几下,我去给你拿。”
看着王大爷急匆匆跑开的背影,梁晓燕嘴角莫名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