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亮指着沙发上的10包手撕酱板鸭，犹如火山爆发：“你哪买的良甜铺子？”
朱雪华被他恶狠狠凶相吓的一颤：“你，你发什么神经？这是我给怀安买的手撕酱板鸭。”
“我让你买。”
梁发亮抓起两包鸭子往地上一摔：“你知道良甜铺子是哪里生产？又是谁生产的？”
不等朱雪华开口，他把其余的鸭子全都摔在地上：“是洪河生产队社队副业，是徐甜那个臭表子搞出来的。”
“啊——”
朱雪华一脸惊讶：“不可能，我就在单位附近买的。建成县离沪都一千多里路，她怎么可能把东西卖到这里来？”
“是谁卖给你的？”
“一个秃顶的瘸子，满嘴黄牙，自称‘梁大山’，还说他有很多货，要是.......”
她把买鸭子的过程说了一遍，梁发亮抽着烟皱眉思考。
徐甜在沪都有倒货渠道？
还是有人去建成县拿货到沪都倒卖？
不管是哪一种，都和徐甜脱不开干系。
他娘的，怀安在农场受罪，她居然把产品卖到老子家里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就请了假。
朱雪华特意在昨天买鸭子的地方等马司光，见他提着袋子兜售货，赶紧上前。
“梁大山。”
听到有人叫他，马司光回头，这不是昨天买东西不还价的冤大头吗？
有钱人。
“大姐，要买鸭子吗？”打开袋口给她瞅。
朱雪华瞟了一眼：“对，我要50包，有货吗？”
“有有有，要多少都有货。”马司光笑道，昨天10包80块钱，回去给程媛媛75，偷偷贪墨了5块，再攒点又能去快活一次。八壹中文網
“我在这等你，钱都带了。”拍了拍钱包。
“得嘞。”
马司光剩下几包货也不卖了，转身一瘸一拐朝十六铺码头废弃仓库走去。
躲在墙角的梁发亮赶紧尾随而上。
回到仓库地下室，马司光“砰砰砰”敲门：“铁牛开门开门。”
“哐铛~”
开门的马铁锤凶道：“叫魂叫，赶着驮刀啊。”握着砂锅大的拳头吓他。
马司光娴熟侧身躲开：“你打我试试，老子刚接了50包鸭子的大单。”神气十足。
懒得管叔侄俩的程媛媛抬头：“50包？”
昨天他一次性卖了10包手撕酱板鸭已经创历史新高了，今天居然翻了5倍。
一直活在二人憋屈下的马司光立马飘了：“我还骗你们不成，就昨天买10包鸭子的大姐，铁锤快给我装货。”
“是铁牛。”
马铁锤见不得他神气，但赚钱要紧，拿袋子装了50包系好袋口。
“铁牛陪他去一趟。”
程媛媛开口，马司光立马拒绝：“七十几斤我还是提的起的。”
他要是去了还咋贪钱潇洒？
“你以为我想帮你提？”
马铁锤把袋子丢他脚下，后者虽瘸，但力气还是有的，一个过肩摔扛着就走。
等门关上，躲在外面听着脚步声走远的梁发亮这才蹑手蹑脚摸到地下室门外。
屏气凝神，眼睛贴着门上的孔洞往里偷看。
一男一女，地上三堆手撕酱板鸭，一个拆一个装，这是搞哪出？
挨着墙还有很多麻袋，再往里.......
“你是谁？”
一声暴喝自身后响起，吓的偷窥中的梁发亮大骇，那个瘸子不是刚走吗？
“唰”的回头一看，是个黝黑小伙。
他们还有同伙。
梁发亮拔腿就要跑。
“牛哥抓小偷啊！”
黝黑小伙大叫完朝他冲来。
“哐铛~”
“小偷在哪？”
马铁锤拿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跑出来，一眼就看到追上梁发亮的黑子，三步当两步跑上去。
随即屋里的程媛媛也拿了一把剪刀追出来，敢偷老娘东西，废了他。
下乡时她只是婊，现在多了一股凶辣。
梁发亮见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人，甩开扭打的黑子跑路。
“往哪跑”，马铁锤手中铁棍“咻”的脱手掷去。
“哐铛~”
没砸中，堪堪砸在梁发亮身前半米，弹起的铁棍吓的他条件反射往后踉跄躲闪。
一进一退，马铁锤抓住机会追上，探手揪住他衣领猛然后拽。
“他娘的敢来偷东西，老子打死你。”
自从他们背负了三条人命逃到沪都没被抓到，胆子是越来越肥了，不然也不可能站稳脚跟还发展出了八人的小团.伙。
梁发亮本来就在踉跄往后躲铁棍，被猛然一拽，直接摔倒在地。
“砰~”
一声闷响。
摔的七荤八素。
黑子栖身而上：“叫你跑，他娘的。”
“啪~”
一巴掌抽的他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