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绯音倒是没想那么多,“也行,随你。”
毕竟这不是她的身体,她也不喜欢。
萧烈却忽然道:“可否能先欠着?”
“欠什么?”
萧烈环着南绯音腰身的手臂垂落,握住她的手,脸泛上红色,道:“洞房。”
南绯音:“你不是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萧烈实在没忍住,低头咬了下南绯音的唇,轻声说:“待见了你的父母亲人,立……立刻洞房。”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天知道当他确定阿音心意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刻敲锣打鼓的告诉全天下,这人是他的。
南绯音却是琢磨出了另一层意思,“你这是猜到我的身份了?”
萧烈摇头,“猜不到,只知你定然不是南无洲能养出来的女儿。”
自从所谓瞳卫出现,阿音越来越有帝王风范,行事果决而干脆。
加之方才白渊所说她不属于这里,萧烈先前的怀疑也就有了几分确定。
南绯音轻咳一声,莫名笑了一下,“行。”
就怕萧烈见到她的亲人后,没心思洞房。
她扫了眼墙角,“看够了没?回家了。”
拐角处,司泽和摇情一前一后挪出来。
“哎呀,好巧啊,这都遇到了。”司泽龇着牙笑。
摇情好笑的看他,揽着他的肩膀往前走,对南绯音说:“那个白渊,来自雪域。至于雪域是什么地方,想必九王爷要更了解。”
萧烈征战的战场不止荒漠,还有雪原。
“雪域在苍北雪原的尽头,占地不大,常年冰雪封地,很难进入。住在雪域附近的人说,雪域里面个个都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上能通天官神灵,下能通恶鬼阴魂,还能逆天改命,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他们。”萧烈淡淡说着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雪域的传说。
一边说,一边低着头把玩着南绯音的手指,怎么看都没把雪域当回事。
司泽入戏很深,“这么厉害啊。”
南绯音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我,现在还是天麟的救世主,神女下凡拯救世人的大能人,听说我还会喷火。”
司泽一下没绷住,笑出了声,“突然那什么雪域就不可信了。”
谁都没有提萧烈的病,只是在玩闹着回了府后,摇情与司泽各自动用了自己的势力,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诅咒解法。
世间离奇之事无数,许多事都无法解释清楚,但只要能救人,他们都愿一试。
南绯音则是简单粗暴许多,直接把邵延正拎到了府里,“一天三次,给我盯着萧烈,既然他自己没自觉性,你就盯着,不听话就告诉我。”
邵延正默默看了眼萧烈,露出同情,“九王爷,草民得罪了。”
萧烈坐着,手指一直勾着南绯音的手,从小巷里回来就没松开过。
正在这时,离焰突然从外面飞奔回来,“将军,齐深!齐深在城门口。”
“当真?”南绯音往前走了两步,“他没死?”
“慕右正在带他回来,没死,但是受了伤,全身都缠着绷带。”离焰也很激动。
虽然大家都没提,但所有人,包括临王军那些人在知道齐深为何而死后,都不免伤怀一番。
丞相府门前,吊唁之人无数,门前点燃了许多蜡烛,时常还有百姓跪地哭丧。
齐深没死的消息传进南府,连一直蹲在马棚里的风若绮都跑了出来。
齐深出现在南府门口的时候,门内站了一片人。
一侧烈火军,一侧临王军,司泽摇情甚至都站到了旁侧,给他留出路来。
齐深头发干枯凌乱,手臂腰腹和大腿都缠着白色的布条,上面有点点脓黄,看起来狼狈。但是脸色还算红润,应当是恢复得不错。
院子里一阵安静肃穆。
齐深忍不住笑了,“这场景,好似我是魂归故里似的。”
南绯音也跟着一笑,“命够大的。”
齐深摇摇头,“是有人救了我。”
他往前走了两步,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南绯音要去拉他,却被他躲开,硬扛着身上的痛,跪了下去,在南绯音脚边深深叩拜,额头贴在交叠的手背上。
“齐深自焚火死境走了一回,从此旧命归天。自今日起,齐深效命南家南绯音,唯忠一人,生死于斯,死亦无终。”
南绯音神情微动,在此之前,齐深对她最多不过是信任,他更多的是,把她当做值得信赖的盟友。
可交付他一生的信仰。
但是,以齐深之傲,他便是为臣,心里都不可能臣服,他有自己的追求。
可这会,他的宣誓臣服,诚心诚意,令人动容。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这时,余鹏程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惹得众人都看过去。
杭滨踢他,“你干什么?”
余鹏程不理他,面向南绯音道:“我觉得他说得好,这宣誓的话听着舒服,一听就有文化,借着他的话,我也表表忠心。”
他昂首挺胸,跪在地上,声如洪钟:”将军,我也一样!”
杭滨沉默了一会,跟着跪了下去,“末将亦然!”
紧接着,两侧的人一个接一个都跪了下去。风若绮也跟着跪,她一跪,临王军也跟着跪。
南绯音:“……”
她扶起齐深,指着院子里跪了一圈的人,道:“你们,以后半天练武,半天读书!”
一众人瞬间发蒙,他们打仗的,大多人字都不认识几个呢。
南绯音拉着齐深去了后院,头都没回。
余鹏程立刻遭到了所有人的眼神攻击,要不是他开这个头,将军哪能安排他们读书?!
余鹏程也很委屈,“他那话一听就很有分量,咱们能说出来那种话嘛,当然要好好用一用。”
风若绮哈哈一笑,“余将军说的有理,幸好我识字,各位同袍,好好学字啊。”
余鹏程:“同袍是什么意思?”
杭滨:“……”
后院里,齐深知道南绯音在怀疑什么,不等她问,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
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一个油乎乎的油饼,边缘还在滴着油。
“这是救我那人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你吃了就知道了。”齐深说。
司泽不解,“你没问那人的身份?”
齐深道:“不瞒各位,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救我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南绯音满脸凝重的盯着那表皮几乎是浸泡在油里的油饼,看了很久,把萧烈都看担心了,喊了一声,“阿音?”
南绯音看他一眼,“没事,我知道是谁。”
也知道为何齐深会宣誓效忠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