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紧锁眉头认真的想。
“嗯。妈妈说她和楚伯母有事情谈,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沈宜,“那妈妈有说过什么事情吗?”
沈宇思索一会儿,很用力的摇头,“我,我不知道。”
沈宜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吃饭吧。”
自己也拿起筷子,但像是被定在那里,良久也没有动一下。
宋安年看着陷入走神的沈宜。
此刻的她,眉头都快拧成麻绳了,眼睛无神的看着某处,脸上的神情很是凝重,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
她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他们出事那天原本是要去见陈文荷的,或者是已经见过她了。
按常理讲,如果那天妈妈真的是准备去见陈文荷或者已经见过了她,这都是很小的事情,没必要藏着掖着。
沈宜努力的回想,爸妈意外骤逝后,那几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她是第二天才赶回来的。
当天去现场处理的是苏坤和沈致远。
肇事者强行变道,爸爸因车速太快急打方向盘导致失控,撞开护栏后坠入运河。
警方根据现场情况、监控记录等最终判定为交通肇事。
尽管只在派出所里见过肇事者一面,但样貌过了这么久她依然记得很清楚。
虽然是意外,但他就是杀人凶手。
就是因为他的强行变道,导致了她和小宇失去了最爱的父母。
四十多岁样子,一张很是平淡的普通人脸孔,派出所里拘谨的坐着,问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沉默,万念俱灰的感觉。
她在派出所歇斯底里,无论她怎么撕扯着他,都无动于衷。
最终他因民事赔偿无力赔付,刑事负全责被判刑三年。
隐隐约约还记得父母葬礼那天,自称是肇事人母亲的老妇过来闹了一场,可怎么处理的,她当时悲痛无法自已,自然没有轮到她来处理。
可怎么想就是没有一点去世当天妈妈和陈文荷可能有联系的情况。
可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除非……
“不对!”
想到这里,沈宜突然站起,动作幅度很大,身前的碗具和筷子被打翻,排骨汤撒了一身。
“姐姐!”
沈宇惊叫,宋安年站起快步上前,抽出纸巾为她处理身上的狼藉。
她已经顾不得身边的两人了,现在的她浑身冰冷,额头不断的冒着冷汗,脑海里闪现的那个念头让她如坠冰窟。
不可能,不会的。
宋安年也吓一跳,此时的沈宜很不对劲。
他从来没有看过她这个样子,脸色煞白如纸,额头冷汗点点,眼神中透着一股恨意和恐惧,对,是恐惧。
他看向沈宇,只见他也被吓坏了。手足无措的看着姐姐,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就要去抱姐姐。
宋安年向他摇头,制止他。
他则上前将人按在凳子上,一边温柔的拍抚着她的背,一边为她抹去额头的汗。
只见她的牙齿又习惯性的咬紧下唇。
宋安年捏住她的下颌,用力的将她的嘴与牙齿分开,不让她咬伤自己。
“有事情,我们一起商量,不要为难自己。”
宋安年沉稳有力的强调好像起了作用,只见沈宜缓缓的转头,看向宋安年,眼里的恐惧逐渐散去。
“对不起,吓坏你们了。我们先吃饭吧。”
刚才是她反应太大,也许是自己吓自己呢?
警方已经有了定论,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再去调查的。
但,无论如何,她要先去确认,究竟爸妈去世接触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情?
宋安年不放心的看着她,见她脸色逐渐恢复血色,神色也慢慢装作平静。
显然这女人还没有完全信任她,刚才她明明发现了什么?
而且还是一件让她惊惧的大事!
他回忆整个过程,想起她跟沈宇的对话,眸色转而黑沉,莫非与她父母的死有关系?
******
去往京市的飞机上。
沈宜疲惫的闭目养神,昨晚上胡思乱想了一夜,还是没有头绪。
宋安年那家伙好像发现了她的异常,竟然没有求欢,只默默的抱了她一夜。
这个男人越来越上道了。
没注意斜后方一个人默默的注视着她。
下了飞机,中诚集团派来的人已等在那里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沈宜、周洲一行上车去往中诚总部。
中诚总部大楼很是气派,是由矗立的三座独立楼体组成。
终于又一次要见到那个睿智的老头了,中诚副总于明海。
上次过来,还是她下了军令状,四处游说的时候。
在京市的大集团间辗转却四处碰壁。
眼看投标在即,却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方。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一旦没有找到合作方,就只能独立投标。
如果遇到强劲的对手,胜算很低。
她用以说服董事会的方案却说服不了自己。
说起来,他们前次见到于总的场景,也很戏剧。
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上。
看着还是正在施工的现场,
“宋安年,他们说中诚有个大人物要来视察,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这几天沈宜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推诿和谎言。
在b市她是宜良集团的千金小姐,即使没有职务,很多公司都会视她为座上宾。
可在这资本云集的京市,她也仅限于宜良集团的总经理助理,其他什么都不是。
见到的当然都是助理或者秘书级别的,可惜,都没有真正的谈到核心点。
还是她太自负了,记得沈致远说要陪她过来。
她怎么说的?
“不用,这是合作共赢的事情。对双方都有益,怎么能不好谈呢。”
可惜现实就是这么打脸,作为总经理助理,她连个高层都见不到。
如果今天还是徒劳无功,那就只能让沈致远紧急飞过来了。
宋安年说,正常途径既然不行,那就是能走偏门。
从中诚保安那里,打听到中诚有个高管要到某个项目视察。
今天一早,他们就过来等着了。
可这个现场目前还属于乱糟糟的施工期,连雏形都没盖好。
大领导一般开工和建成的时候才来吧。
“去去去,这里不是你们休息的地方,滚一边去!”
不远处的立交桥下,有几位像是保安的人正在驱离几位拾荒者。
褴褛的衣衫,佝偻的身子,俱是瘦弱的老人。
老人们在苦苦哀求着,但这些保安很是不买账。
撕扯着老人们往外拉,手段愈发猖狂。
沈宜环顾桥下,那里放置着很多的杂物,还有些桌椅板凳,类似床的的木板。
显然,老人们已经在这里安家了一段时间。
眼见着老人们不肯离开,一个保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木棍。
“哎呦!找死!”
正拿着棍子叫嚣的人突然被一只大手紧紧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