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珩一这么一打搅，也没了什么散步的心思，有些不耐，“别挡路了，我回家。”
话音刚落，季珩一倒是自觉后退主动让路，不过是开始跟着她，一步两步施施然同着她的步调。
周一懒得置喙，走出香椿街口打开叫车软件，许是附近人流量大，没有几秒便有司机接单。
“自己回去？我回榕霖正好顺路，等会儿可以——”季珩一见她手上的操作，半带不确定。
周一随意依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眉眼清冷，冷声打断，“不顺路。”顿了顿，接着上半句，“我回城东。”
周一没有半分遮掩之色，坦然自若。
周家光是周偃之数不清的风流事一篓子都装不完，其他的在这些所谓的上流阶层而言，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风言风语的话，暗地嘲讽的话，她听惯了，没什么可在乎。
季珩一听言眸底微暗，一时间不知如何。
少女不知何时又伪装上那一层冷漠的面具，像极了身后的天空中独独一轮惨白的月，孤零零挂在夜空上。
持续的无言被手机铃声打断，周一接通电话朝路口张望，朝一辆开来的白色汽车挥手示意。
擦肩之过，周一轻声说了再见匆匆上了车。
周一不知季珩一的心思，上车只见着后视镜里季珩一愈加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季珩一站立街头，夜色渐深，繁华的都市街头各处流光溢彩，颀长劲瘦的身形和俊朗的容貌足以引得行人频频回头，低声议论。
少年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片刻后转身离去。
湖边烧烤摊的五六个男生依旧在侃大山，桌上的酒瓶横七竖八，烧烤也基本吃的差不多了，吃完的烧烤签一把把散落在拼接的两张小木桌。
见着季珩一回来免不了一阵揶揄调侃，“老季，你这不行啊，没把人小同学给送回家?”
“送个屁。”季珩一嗓音平淡，听不出情绪。随手拿了瓶身侧还剩一半的啤酒，仰头喉结微滚，没几秒扔下空瓶。
其他人面面相觑，眉眼传达着讯息，识趣地转移话题，不做调侃。
周一到城东时，差不多十点，不算晚。
虽然已经提前发过消息给爷爷奶奶，告知自己回家时间稍晚，两人还是在楼下客厅坐等着自己回家。
还是同着白天一般的关心热切，周一回应了几句话便作有些累上了楼回房。
许是大半天都在外面，消耗掉了不少精神，周一简单淋浴洗漱，头发吹至半干状态，直挺挺倒在床上。闭眼恍惚了一阵，眼皮轻跳了两下。
打开手机，没什么消息，开了免打扰的班群不知何时又是红色999+。
点击最近消息，界面迅速上滑，缓了几秒，才堪堪到位。
开始不明白一群人复制粘贴“膜拜季哥”什么意思，往前翻阅消息才明白开学考分出了，一大半人集体艾特季珩一，“此处应@季。”
“此处应@季。”
……
罗志：“@季，季哥快用成绩提醒我是个废物！”
郭凡佟：“请教小华如何学好中文歌，@罗志。”
林昊：“请教小华如何学好中文歌，@罗志。”
罗志：“。。。。”
“哈哈哈哈哈”加一，又开始新的一轮刷屏。
距离艾特季珩一半个小时，八点半左右季珩一甩了张截图，底下沉默了几分钟“666666”又给刷频了，周一倒是明白这999+的消息怎么来的。
截图界面干干净净，周一稍稍怔住。
年级排名：1
班级排名：1
语文：135
数学：145
英语：148.5八壹中文網
理综：285
总分：713.5
试卷难度中等偏上，除了易拿分的基础题偏多外，还有同步下个学期的知识点，为的是检测学生的预习情况，显然，季珩一预习成果卓越。
周一呆了片刻，关闭对话框，心情有些复杂，一时间有些犹豫查不查分。
她很少在乎成绩，从小到大，确切来说，至少初三中考后前，不在乎什么成绩，因为基本包揽年级第一。
而后接近一年多的学生生涯里没什么斗志，觉得无趣。除了上个学期被孟丘强拉着去参加什么竞赛选拔，勉强，也只能称得上是勉强拿了个省级第三。
现在一个真真切切的家伙就在自己身边，即使很不想承认，可季珩一的的确确在发光，还真的就像群里说的，显得自己像个废物，不，更接近废料。
街头昏黄的路灯下，少年低头垂眸的身影无端涌入脑海。
周一心底有点燥，打开查分软件，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广告，点开最新成绩报告，界面缓冲转了几圈，成绩清清楚楚：
年级排名：25
班级排名：10
语文：65
数学：150
英语：143
理综：279
总分：637
理综三小科：物理98，化学95，生物86
刚刚巧，排名还进了一半。
显而易见，文科性科目依旧拉跨的很。周一对自己的成绩早有八九成把握，结果基本同自己的猜测左右没什么差。
开始的一丝惆怅转眼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被孟丘逮去办公室喝茶的忧郁烦闷。
怎么就没凑个八百字呢，也不至于显得分惨不忍睹。一时间，周一又有些惆怅，痛悔自己连着五六天花在晚自习记劳什子作文素材的时间。
夜幕渐深，周一思绪拉远，意识渐渐模糊，清醒了无踪迹，手机在手中滑落熄屏，落入枕间。这一刻，伴着新一轮演讲稿待办的烦意，昏昏沉沉入睡。
次日醒来，一夜无梦。厚重的窗帘前一夜遮地严实，丝毫光线未照射进房内。
房间门有人轻敲的声响，似乎是听到没有回应，一阵轻微的悉索后，房间重归平静。
周一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所及皆处昏暗中，在被窝中摸索着手机，眯着眼看时间：八点半。
裹着被子往里埋了埋，闭眼半刻钟，再没什么困意，反而只剩睡久的疲倦。周一在床上滚了两三圈后，爬下了床。
周一简单洗漱换了身衣服，下楼吃饭。令她意外的是楼下只有阿姨，阿姨见她下楼絮絮叨叨同她解释，爷爷去了公司解决点事情，奶奶早上临时有人约着喝茶。
周一轻点头回应，没细想，安安静静喝完了粥准备上楼，又架不住阿姨的絮叨，端了杯刚热好的牛奶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