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眨眼而过。
到了高考前一天。
该复习的都复习完了，没涉及到的领域也没时间了，最后一天，也是新征程的开始。
那天傍晚，尚宝强和他们说了很多，一大堆交代，都是寻常他不会说的，今天全抖了出来。
说完，他沉默了很久。
尚宝强沉默，全班也寂然无声。
直到下课铃响，他才说放学，再次叮嘱不要忘带身份证和准考证，回家就不要看书了，洗个澡，吃顿好的，好好睡一觉，明天战场见分晓。
阮雾上辈子高考过两次，对她已是家常便饭，没多大压力。
她记得，第二次高考，沈野桧在校门口等她。
这一次，她可以和沈野桧一起出来。
楼梯口，阮雾遇到了少年，二人心照不宣并肩出校。
即将结束的生活，让阮雾自心底升起一抹放松，好像负重在陡峭嶙峋的山崖攀爬，终于窥见山顶传来的云雾曙光。
“其实，你如果早早保送走了……”阮雾怀念道，“来校门口等我，可以再让我做一次梦。”
沈野桧这次没和她犟嘴，“什么？”
“没。”
阮雾道：“希望醒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对了，你明天几点走啊？”
沈野桧道：“七点半。”
“那么早……”
“我明天来接你。”
和上辈子一样的话，他就这么担心自己掉链子。
可阮雾是什么。
是奇迹。
“放心吧，我肯定能超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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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欢背着书包往前狂奔，一边喘气一边喊道：“等等我——”
跑到他们二人面前。
“你们两个走这么快赶着私奔啊！”
阮雾给她拍了拍背让她喘顺点，道：“你不是该和谢非墨走嘛。”
莫言欢道：“谁要和他走！”
说曹操曹操到。
谢非墨与侯天俦在后边慢悠悠地跟大爷似的，他们在原地等了两秒，发现他们走得太慢，就不等了。
侯天俦：“都没良心！竟然不等——”
说着，身旁之人已经飞奔出去，影子都没留下。
“？？？”侯天俦也来不及骂了，赶紧跟着，“等等我啊！”
他们能同路的时间不多，各有各的康庄大道。
阮雾永远记得多年后的日子，他们再次汇聚在小小的海城，身上早已没了当时稚气的影子，眼神交聚，举杯碰撞，那时感概，原来除了年龄，他们什么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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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野桧果真准时在阮雾家楼下等待，手里还提着早餐。
阮雾下楼就看到了他。
确定没什么东西遗漏后他们才上车，今天是沈桓亲自送他们高考，但担心给小孩造成压力，他的话较少。
阮雾道：“怎么还带吃的了，我本来就想在楼下随便吃点……”
沈野桧道：“你自己信不信。”
他正是清楚阮雾不爱吃早餐的性子才带了，这几天马虎不得，若是在考场上犯胃病，选择都不知道怎么选。
阮雾乐得开吃。
要不是沈桓在这儿，她多少要蹦几句骚话。
到达考场，沈桓才对他们道：“尽力而为，不要给自己压力。”
二人应声，强哥他们已经在那边了。
老师们今天都不多话，再次强调考试的注意事项就散开。
阮雾却发现，沈野桧似乎有心事。
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就是觉得，沈野桧好像在忧心什么。
总不能是她吧？
“哥哥。”阮雾背着手到他面前，“你相不相信我上次说的，年级第一？”
沈野桧微微颔首，“嗯，你加油。”
阮雾道：“看不起我？竟然看不起我，哼。”
侯天俦循声过来泼冷水，“雾哥，你得了吧，学霸的位置是那么好撼动的吗？第二我相信你可以！”
阮雾叫他滚。
他俩在这儿插科打诨，沈野桧望了两眼就移开目光。
他昨晚做了一个梦。
异常奇怪的梦。
梦到最后他开始恐惧，随后惊醒，湿了满身汗水。
那也是如今日一般烈烈夏日，他站在天沆街那棵梧桐树下，阮雾发挥失常，他去找她，看到她强颜欢笑的泪。
他听到他说：阮雾，复读吗？我陪你。
沈野桧相信如果真的发生了他会这样做，可他不希望发生。
阮雾这几个月的上升和努力他有目睹，若真付出了而没得到结果，他甚至害怕阮雾不可能会有梦中的镇静。
梦中情景太真实了。
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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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野桧再次望向阮雾。
她嘻嘻哈哈的，和同学们聊得起劲。
阮雾正好看过来，见他心事忡忡都快写脸上了，大发慈悲来开导他。
“怎么回事呀大学霸，我都不怕，你先怕上了？”
说起这个，她发现今天不止沈野桧这样，好几个同学都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她，仿佛想对她说什么话，但都憋着。
是不是都都吃错药了。
前两次高考也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咱们要对未来充满期待。”阮雾说，“要不你先期待一下，等高考结束后我要告诉你的秘密？”
沈野桧道：“你确定是高考结束后了？”
阮雾挑起他的下巴，“确定，以及肯定。”
尚宝强在不远处吼道：“阮雾——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
铃声响，进考场。
阮雾没和沈野桧分在同一个考场，她只能道有缘无分。
在她进考场后，发现前桌正是老熟人，以前总跟着沈野桧的宋辞。
“小辞辞，咱们真有缘。”阮雾的手亲切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宋辞一激灵。
——
明天我一定日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