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闹别扭了?”路边山上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树丛晃动,背着竹篓的李大爷探出身子。
木姜斜瞟了老神在在的龙顾一眼,“没有没有,李大爷干啥呢?”
顺着坡上挖出来的几个坎坷儿下来,李大爷半背竹篓凑到他俩面前:“找菌子呢,要不要带点儿回去,今天运气不错,回去老婆子要高兴半晌。”
听到菌子,身为云南人的木姜瞬间提起兴趣,扒拉着竹篓往里看:“修仙界还有菌子?唔,白菌首,鸡肉香,扫把菌……大爷今天运气确实好。”
“哟,姜丫头识货啊,不过好东西在这儿呢。”说完,李大爷打开挂在脖子上的布包:“你看看,知不知道?”
“鸡枞?!”木姜双眼放光,“大爷,我们今晚要去你家蹭饭!”
李大爷显摆过了,木姜的崇拜很合他心意,半眯的眼睛撇了撇龙顾鼓鼓囊囊的包裹,“行,不过大爷我啊,可闻到包子香了,拿两个洋芋丝的来,垫垫肚子。”
木姜闻言立马放下鸡枞,接过李大爷的背篓,“怪我怪我,大爷一大早就出发了吧,来,龙顾,把包子和凉粉给大爷。”
龙顾点点头,拿出包子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用灵力热了热已经有些凉了的包子,木姜美名其曰为了撑面子,包裹里鼓鼓囊囊,说是这样别人会觉得她们很有钱。
李大爷啃着包子大摇大摆走朝前,“凉粉回家下饭吃,他们给那醋不行,我老伴儿用酸木瓜熬那醋才够味儿。”
闻言木姜收回来手,掂掂跑到李大爷旁边叽叽喳喳,独留龙顾和团圆面面相觑。
龙顾:“???”
团圆:“!……”
看不下去了,团圆选择默默走开,走之前尾巴轻轻扫过竹篓,示意龙顾背上竹篓再来追他们。
行吧,龙顾耸耸肩,竹篓稳稳当当落在团圆敦厚宽敞的背上,在它反应过来之前他径直走开,拒绝和它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对上。
团圆:“……我真的是栓q”
从傻女人刚才的反应来看,这竹篓里的东西很重要,如果它因为不服气弄翻竹篓,空间里的毛茸茸窝很可能会被一把火烧了。
你以为毛茸茸窝被烧了我会无家可归?少年,你还是太年轻太傻太天真,那毛茸茸可是她隔个几天就从我身上梳下来的,取之于我但不由我睡啊!
等她烧了又要暗戳戳趁我睡觉剃我毛,那年失恋就是因为阿花看到了我的狗啃造型,头也不回的离开。
嘤嘤嘤,一把伤心泪,这傻女人心眼子全长我身上了。
“团圆呢?”木姜终于发现它没跟上,问起旁边走得闲散的龙顾。
团圆:“傻女人,还是你爱我,呜呜呜……”
龙顾朝后指指呆若木鸡浑身僵硬的大白虎:“非要和我抢竹篓,背上了又不走,头疼得很...”
木姜瞬间变脸:“团圆,掉一朵菌子剃一撮毛!”
团圆:“呵。”
虽然表现得不屑一顾,尾巴还是挥舞着假装扇苍蝇,等她们回过头立马不动声色的打在竹篓上,构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结构。
进了隐白派大门,李大爷拿过团圆身上的竹篓,伸手摸了摸团圆:“这白狗还挺聪明。”
还享受着摸摸的团圆嘴角抽搐:“白狗...狗?虽然是聪明的狗,可也还是狗……”
木姜被戳中笑点,扒着门柱笑得直不起腰,龙顾也没忍住,笑得隐忍。
团圆受到伤害,大屁股轮番撞笑得越发放肆的龙顾和木姜,引得她们笑得更加夸张。
团圆:“累了,毁灭吧,狗逼主人,不要也罢。”
眼神变得坚毅刚卓,最后创他俩一屁股,团圆矫健的身姿消失在路口,徒留一撮蹭落的白毛。
李大爷也搞不懂他俩笑啥,跟抽抽了似的,吓得他也默默挪开,到了安全距离才开口:“回家放好东西就来哈,菌子留着你俩来洗。”
木姜胡乱点点头,龙顾见她眼泪花都笑出来干脆直接一个闪身,带她回了屋子以后往床上一趴,装死的团圆尾巴因为身体承受太多重量翘了翘。
烦死了,她俩怎么没笑过去,我受委屈了来床上躺躺,这么快就回来抓我现行,虎生艰难啊。
木姜手顺着毛茸茸往上摸,揪着它软乎乎的耳朵:“团圆,你在床上你老大知道吗?”
“嗷呜...”
“我就知道,给我摸摸我就不告状,否则……嘻嘻嘻”木姜一本正经地威胁。
难得她揪住团圆小辫子,毕竟这位平时可是懒得鸟她得,除了拿屁崩她一无是处,更别说给她rua耳朵了。
依稀记得第一次rua到它耳朵是三岁多,它要去见阿花,又有些羞涩,打量了半晌啃黄瓜的她,突然就张开深渊巨口叼住然后径直跑去见阿花。
到了约会地,它和阿花搁那儿花前月下缠缠绵绵,一尾巴就把坐在土堆上的她甩进泥塘,还是阿花发现了她把她救了上来。
看着泥猴一样的她团圆瞬间没了约会的心思,和阿花分别时就像生离死别一样,往回走的时候都不乐意叼她,像撵猪一样催她走。
回到家她的泪把脸都冲干净一半了,被母亲大人piapiapia打屁股也没供出它,晚上醒来的时候就是趴睡在它身上,因为屁股疼呜呜。
手里抓着它的耳朵,还轻轻拍拍它安慰它不怕不怕。
也是从那天起,他俩的感情有了质的提升,现在想来都这么久了。
听到她的话,团圆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很有骨气的一甩头,把耳朵挤进她的手里。
就坐在桌子边喝茶的龙顾差点儿被水噎死,无奈摇摇头,只能装作毫不知情。
过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发问:“好了吗,李大爷让我们洗菌子呢。”
“好了好了。”心满意足的木姜放开了毛茸茸的耳朵,理理头发就跑了出去,徒留良家妇虎团圆一脸凄苦的躺在床上。
还没进院子,就看到李大爷坐在一个小木凳上弯腰洗菌子,手里拿着两张叠起来的南瓜叶,毫不留情的擦洗着胖乎乎的菌子。
木姜人未到声先至,中气十足的吼道:“大爷,阿太,我们来了!”
“咋咋呼呼的,来就进来嘛,没有姑娘家样子。”李老太含笑嗔道。
“嘿嘿。”木姜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我都没看到阿太,原来躲门后面扒蒜呢,大爷,我们来洗,这水凉。”
“好,我先洗鸡枞,你阿太等着炖鸡蛋呢。”李大爷转身洗起泡了一会儿的鸡枞。
木姜很捧场,“鸡枞炖鸡蛋,拌饭嘎嘎香!”
“说到吃得就精神,也没长二两肉,瘦的跟稻草人似的。”李大爷看着她的小身板恨铁不成钢。
李老太也应和:“就是,以后安安破蛋了你带他可辛苦得很。养孩子最遭罪了,得趁现在多补补,阿顾你说是不是?”
龙顾十分认同,头点的飞快,表情很严肃,似乎也很困扰:“是得补补,都饿瘦了,胃口也不好了,今天才吃了几十个烤串几个包子一碗凉粉两坨荞麦糕就说撑了。”
李大爷李老太:“……”
木姜恼羞成怒,伸手暗戳戳揪住他一团软肉用力一拧,恶狠狠开口,“倒也不用少的那么具体!”
李老太和李大爷对视一眼,这孩子怕不是嫌姜丫头吃得多,但表情那么凝重,又好像确实是在担心她胃口不好。
“嘿,嘿嘿,那话咋说来着,能吃是福,姜丫头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李老太干巴巴开口,对上龙顾诚恳的表情又有些心虚,年纪都这么大了居然还有些羞愧得想捂脸。
龙顾眉头没松开,一口气提起又放下,欲言又止的看看木姜,看着李老太满脸诚恳:“以前福气比现在足,唉。”
李大爷见自家媳妇说不出话了,胡子立马翘起来,“不就是姜丫头饭量,呃,嗯,小了吗,待会儿菌子一做出来,米仓都得空!老婆子,快去煮饭,别跟这两掰扯。”
李老太如释重负,小小的身体爆发大大的能量,健步如飞。
木姜:笑不出来,米仓都得空是什么鬼?
关键龙顾还认真的点点头:“确实,待会儿我扛些吃的过来,这段日子你二老贴了不少。”
李大爷气得不行,鸡枞啪叽一声落进水里,斜瞟一眼发现没碎放下心来:“我李老头是那小气人!”
木姜给了龙顾一拐,笑眯眯的看着李大爷:“别听他乱说,大爷,明天我也去找菌子,到时候你们要过来吃饭哈,尝尝我,不对,尝尝龙顾的手艺!”
“确实,阿木那手艺,不是报恩是报仇,还是我做饭招待您二位。”龙顾惊叹于她的自知之明,非常认同的基础上还补了两句。
木姜:……
“噗哈哈……”李大爷没憋住,一肚子气散开,被木姜瞪了一眼后很没有合作精神,“啧,洗菌子,吧啦吧啦不停,我给老婆子送菌子去。”
龙顾:要不带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