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完成最后的文字。
放下毛笔。
末句说心学激励人向学。
说人生来平等,无所谓高低贵贱。
与屠龙术相比较,心学存在着许多缺陷。
但朱柏认为这一缺点是恰到好处的。
好在现在读书人都能读懂、老百姓都能看得清。
胜似单纯而非复杂。
因此,立于身后的王艮也是看得清。
所谓心学在一个心字。
而朱熹圣人之学正是存天理灭人欲。
二者是两条不一样的路径。
“几时到?”
朱柏一见,马上把随便一推的宣纸收起来。
那就把它卷在一起,这样对方就看不见上边的话了。
尚在冥思苦想的王艮顿时醒了过来。
“殿下!又要我看看了!
只看一眼!”
尽管纸面上的东西似乎有些离经叛道。
但王艮认为心学的许多东西都是非常合理的。
恰解当今朱熹学问中,无法破解之难题。
“这只是八、九岁孩童涂鸦之作,何以见得呢?”
朱柏听后顿时警觉。
他的思想就是教给那些、科举考不中秀才的人。
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万一马上弘扬心学,这是很糟糕的。
于是朱柏手持宣纸下了椅。
“嗯,不要乱搞。随便写下的话都会忘记呢。”
说罢朱柏手持宣纸出门。
心中仍在想,翰林院近日是不可能到来的。
还不如在你的书房写字。
至少经常来游玩的朱允炆看不明白这一切。
但朱柏这一去却让王艮苦不堪言。
纸上的东西他只看到一半。
可他过眼不忘都记得。
即使朱柏走了,那些东西也会趴在心里。
像潮水一样,时不时的翻滚着。
这两种文学之间,时不时会发生剧烈的撞击。
弄得王艮浑身不是一对劲儿。
原地踏步的站着,是一、二个时辰。
期间啥都没干,就两眼愣愣地看着前面。
第二天。
朱柏并没有来翰林院,他只是窝在自家庭院中默写心学。
书楼里的王艮正望向远方。
但就是等不及。
第3天。
朱柏还是没来过。
王艮病症更甚。
原地踏步一站就有两、三个时辰。
一旁翰林也察觉王艮有问题。
一开始他们认为王艮正在考虑的事情是不麻烦的。
但呆滞了很久,越看越觉得不对。
“成老爷,你看王艮。他的失心疯!”
成尚听说后也到书楼去。
果然见到王艮呆滞的坐着。
如果要考虑问题的话,也未免太过集中。
正常的人,一个人坐下两、三个时辰不动。
成尚看到后也有些疑惑了。
好人为什么会失心发疯?
他马上说。
“奇怪!你这是在点化!还是这些天吧,不要让他独来独往,随时陪他聊天吧。”
此症,成尚屡见不鲜。
看书看得魔惊,这事经常发生。
果不其然,几位年轻的翰林一下就中断了,跟他搭讪。
王艮目光中,又回复到神采。
说得很平常。
见王艮回复常态,成尚交待两句就走人。
几位年轻的翰林们,围过来。
“王大哥,可家里有什么事。可同吾之类言之,亦或助之。”
“好的,王大哥。我等愿尽微薄之力。”
几位新翰林与他感情尚好。
此时,还充满了热情的慰藉。
认为是王艮的变故导致的。
对方听了才摇头。
“谢谢大家,我们家一切顺利,没发生什么变故!”
大家听了也有些半信半疑。
如果家里不发生变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印象里只有至亲之人死了才能出现这种态。
“是真的吗,王兄不需要掩饰。我等人在翰林院供职,岂能冷眼相看。”
“对,王兄碰到的。虽然能跟我们谈谈。
下不才的时候家里还有点余财呢。”
在热心的翰林同僚面前,王艮立刻哭了起来。
他赶紧站立起来向大家拱手说。
“谢谢大家。但下属家确实没发生变故。”
别人好奇地问。
“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状态呢?”
王艮迟疑了片刻,随即把他冥思苦想的原因。
说给对方听。
他害怕他没有说真话而对方也拒绝信任。
众翰林闻之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湘王殿下的作品吗?”
“不行吗?”
他们反正不相信。
朱柏只在纸上谈兵,就使王艮这么迷恋。
就像着了魔。
他们同意朱柏之学大概不比举人逊色。
可以说是开宗立派。
写哪些振聋发聩。
他们不相信。
朱柏年龄,还真小。
“王艮你别忽悠我们。倒不如把殿下的话告诉大家吧!”
“对呀,还是不相信。寥寥数语也会使我们着了魔不成?”
在这方面王艮只叹了一口气。
他掩饰自己是害怕这一点。
但在充满好奇心的同僚面前却不得不浅尝。
略谈心血部分。
仅仅是他记忆中的那一半。
“心即是理,此之谓心学”。
果然这些同僚们,都听到了心学。
都陷入深深的思考。
与王艮齐名。
他们研究的还是朱熹这套东西。
存天理、灭人欲。
宋代著名儒者程颢和程颐都曾提出过话,并能得到朱熹的推广。
远在《礼记》里,实际上也有相似看法。
他们相信天地之间自有真理。
而人所要做的就是发自内心地把欲望消灭。
这样世界大同就不会再有祸乱了。
可心学内容使人不再被强制压制。
但要直面心灵。
两种矛盾的看法。
在各位翰林心中,时时撞击。
他们仿佛还觉得心学如重锤。
沉重地叩击了他们早已树立起来的牢固观念。
第4天。
翰林院多了数根“木人桩”。
王艮与几个同僚坐在一起发呆。。
看来想的是什么。
成尚见状心里一怔。
“失心疯了还能传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