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颖没反应过来，凤敏已经上前一步，扯掉了孟嘉颖的手，自己占据了那一方地方：“说话就说话，没事抓我阿姐的胳膊做什么。”
说着还一副自家阿姐胳膊上的那块衣服脏了模样，轻轻擦了擦。
孟嘉颖简直是一口血要呕出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带着不满的表情看向凤栖瑾。
但是在彻底把表情带出来的那一刹，孟澜越突然间挡在了她的面前。
他没看凤栖瑾，只盯住了赵衡之：“赵二公子，舍妹年纪小，不懂事，言语无状了些，但是她并不是有意为之，也不过是平常都跟小姐妹一起玩耍，还没见过赵二公子这般……”
孟澜越似是绞尽脑汁才找到一个比较好听的词。
“这般的不拘小节之人，希望赵二公子不要跟她计较，我为舍妹的那些言语向你道歉，但是，赵二公子既然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合该知道这女孩子的名誉不好随意损毁。”
这是在说刚刚赵衡之说孟嘉颖看上他的事情。
凤栖瑾一挑眉。
她知道赵衡之是为了她，孟嘉颖这表面一套，内心一套，是个旁观者都能看得清。
她刚准备说话。
赵衡之在她身后轻压了一下她的肩头，凤栖瑾转头。
赵衡之已经对上了孟澜越，他仍旧一副笑模样，只是眼内的肃然比起刚刚看孟嘉颖时还要深些。
“孟公子也知道，女子的名誉有多么的重要，所以，孟公子想跟我说些什么，我回给孟公子，以后说话做事都小心着些，别总让人误会。特别是，别孟公子一直清风霁月，其他不好的名声都让旁人得去了，明明孟公子这也是当事人不是，说起来，前些时候跟朋友提起孟公子，我还说我都要不知道风光霁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孟澜越面色瞬间收紧，只是他还是掩饰的好，只旁人看着也看不出什么。
他飞快的看了一眼凤栖瑾。
凤栖瑾哪里还顾得上他，刚刚赵衡之突然间说孟嘉颖看上他，她就意外，孟澜越有句话没说错，赵衡之怜香惜玉，他一般是不大跟女子为难的。
但是这一刻，她却完全明白了，他胡乱攀扯自己，不过是不想在不好的话语里扯上她罢了。
其实那些因为孟澜越而来的名声，她并不觉得委屈。
她之前的确喜欢孟澜越，也的确是她在孟澜越身后追着的，那些流言什么的，按照世人一般的想法，也没说错她，她不在意。
却没想到，她不在意，赵衡之却是替她在意的。
可是以前，好像也没传出过赵衡之替她说话的事情，所以，仅仅是因为昨日她说要嫁他吗？
因为要嫁给他，他就要护着？
凤栖瑾微微低头，不管是不是，她都承这个情。
凤栖瑾挥了挥手，断了这个言语官司：“行了，我都没说什么，你们一个个的话倒是挺多。”
她也仍旧不理会孟澜越，只看向赵衡之手中的银子，微微皱眉，有些嫌弃：“你赌我赢，就出十两银子？”
赵衡之的眉眼瞬间就收了眼底的那些冷肃，对着凤栖瑾，眼睛都委屈的圆了起来。
“从护佑寺回去第二日，我父亲和兄长就到家了，父亲他听管家说了我这一年来的行事，似乎不是很欢喜，就把我的银子都给没收了，今日要不是定好了是陪你出门，我连这十两银子都没有。”
赵衡之说着语气更软了些：“公主，十两银子够干什么的是吧，我本来还想着都不够请你吃顿饭的，谁知道，就遇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公主，我可是用全部身家信你会赢的。”
赵衡之一副全然相信且依靠她的样子。
“你会赢的，对吧。”
凤栖瑾：赵衡之明明比她还大上一岁，怎么他还朝她撒娇！
她转眼稍微看了看，果真看到那公子小姐们，都是一副惊呆了的模样，大约是没想到，她跟赵衡之之间的相处是这般。
凤栖瑾抽抽眼角，她也没想到！
上次见时，还有些恣意张狂的纨绔子，虽然纨绔，却有些张狂，今日这般，却有些幼弱的样子。
凤栖瑾轻咳一声，忙转走视线，他还真激起了她的保护欲和因他而非自己而起的求胜心。
她解下腰间的鞭子。
“既然你想要挣银子，那我赢了就是，这鞭子你拿着，等会看球的时候，谁再跟你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你拿着鞭子抽人就是，别再浪费口舌。”
凤栖瑾虽然没有专门针对谁。
但是孟嘉颖就是感觉身上的皮都绷紧了。
赵衡之在凤敏刀刮的视线中，乐淘淘的把鞭子给攥到自己的手里面。
凤栖瑾卸了鞭子，就穿上了滑靴，这滑靴是她除了鞭子和凤敏，今天唯一带的。
凤敏平时在宫里就是个透明人，这些装备凤栖瑾下令让做了，但是还没做出来，而且凤敏平时没玩过，别说打冰球了，滑冰她都不会。
不过她不像那些被强制安排看比赛的贵女小姐们。
她是真的兴致勃勃的做观众。
不能替阿姐看鞭子，她积极找了一个视野最好的地方，准备给自家阿姐加油。
这次来的还是女子比较多，来的男子多是女子的兄长弟弟，不过算起来也有二十之数，再去掉几个就是文弱书生型的，正好还剩下十六个。
抽签决定分组，凤栖瑾和孟澜越双方各八人。
八人中一个守门，一个主攻，两人副攻，剩下的四个都是护球的，抵挡对方抢球，保护攻手进攻对方。
孟澜越和凤栖瑾分别是各自队伍的主攻手。
虽然凤栖瑾这边队伍中有人不信任凤栖瑾，但是凤栖瑾一扬眉，他们就没人敢反对了。
“你们只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自己的事情，你们尽力，输了我也不怪，但是若是不尽力，赢了我也能让你们今天躺着回家。”
公子们纷纷表示一定尽力。
凤栖瑾跟孟澜越面对面站在中线的两边。
凤栖瑾手中握着一枚铜钱：“我选正面。”
选对的先开球。
凤栖瑾压根没想跟孟澜越商量什么，说完就扔铜币，正面。
旁边选出的裁判一声令下，凤栖瑾毫不客气的从孟澜越身边滑过。
孟澜越看着眼前瞬间消失的人影，握着冰球杆的手一紧。
凤栖瑾打球的果断就如同今日的改变一样，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孟澜越眼底深沉，狠狠的转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