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白心苒彻底笑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莫言城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可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言城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她居然还在装，莫言城眼底的阴郁彻底爆发，他嗤笑出声：“呵，三年前你就以这个借口玩过一次失踪了不是吗？”
“我……可是我跟你解释过了，那是因为你爷爷派人逼我走的，我只是个普通人，怎么能反抗得了他？”
“逼你？逼你收下一千万？还是逼你去给别人做情妇？！”
“我没有！”白心苒恼羞成怒，只能用提高音量当做底气，“我都是被逼的！我在那里人生地不熟怎么生活下去？我是实在没办法！那都是你爷爷做的，你怎么能来怪我？”
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居然还死不承认，甚至还在转移责任，莫言城觉得眼前这个白心苒陌生得可怕。
他气到发笑：“好，就算不提这个，那后来的两年呢？你又问顾栀清要了一千万，那些钱明明足够你生活了，可你做了什么？你又去做了黄挺的情妇不是吗？”
“我……”
白心苒明白莫言城已经知道了所有，她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于是她不再争辩，而是放低姿态博取同情。
她蹲了下来，抱住双腿痛哭出声：“我知道我无话可说！那些事是我做错了，可是他们一个个都来逼我，我一个穷人家的女孩能怎么反抗？呜呜呜言城，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啊！你难道真的不记得我们的过去了吗？我好想回到刚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你和我……”
“够了！”
莫言城暴躁地打断她的话，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她居然利用他们曾经的美好来为她现在做的肮脏事开脱？
莫言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他就绕过她离开，出门时扔下最后一句话：“明天中午之前离开这里，别让我再看到你。”
莫言城离开后难得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朋友范临的酒吧，这可把范临惊了一跳。
“哟！什么风把莫总吹来了啊？这外面得是龙卷风吧？！”
莫言城白了他一眼，径直坐到了吧台敲了敲台面：“来一杯威士忌。”
这下范临更惊讶了：“你受什么刺激了？居然跑来喝酒买醉！让我猜猜，你不会被甩了吧，顾栀清跟你离婚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莫言城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越发堵了，大概是因为被他说中了。
范临撇撇嘴又摊了下手，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呗，那我陪你喝行了吧！”
范临是个出名的花花公子，喝酒也是出了名的，可他没想到自己陪莫言城喝了大半瓶威士忌才停。
这是多么光荣的时刻啊！他居然把向来严格控制自己的莫言城给喝大了！
这事儿他能拿来吹一年！
范临自己也有些头晕，喝了酒变得更八卦了，他贼眉鼠眼地凑近莫言城：“哎，到底什么事能让你喝成这样？啊？你告诉我呗！”
莫言城此刻已经趴到在桌子上，手里还抱着半杯酒，红色一直从脸延伸到领口露出来的锁骨上。
他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范临听不清于是推了推他：“你说什么？啧，大点声行不行！”
没想到莫言城“噌”地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睛里还蓄着水光，他大声吼道：“我说……我的青春它没了！不对，是假的！全都他妈是假的！”
“我靠！莫言城你哭了！你居然哭了！”
莫言城扯起自己昂贵的手工西装往脸上一通乱擦：“我没哭，傻子才哭！”
他擦眼泪的手突然顿了一下，这次范临是真真切切地看着他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我就是傻子……我他妈就是个傻子啊！”
“……”一旁的范临被他吓得酒都醒了。
莫言城不仅喝大了，而且还哭了！
这是什么情况？
面对这样从没有见过的场面……赶紧拍啊！这够他嘲笑莫言城一辈子！
范临立刻掏出了手机，打开相机功能“啪啪啪”拍了一大堆，拍完又打开录像功能诱哄道：“你刚才说你是傻子？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是傻子呢？”
莫言城咕嘟咕嘟灌下杯中的酒，又开始了狂喝模式。
范临拦下他倒酒的动作，循循善诱：“你被骗了？”
莫言城不说话。
“被骗了财还是被骗了色？”
莫言城还是不说话。
范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夸张道：“你不会是被骗了感情吧？！”
莫言城依旧不说话，但是他又扯起了自己的西装往脸上蹭。
看来猜中了！
范临握拳做了个“中了”的手势，继续哄道：“是谁！哪个狗胆包天的竟然敢骗我们莫大少爷？顾栀清？不对，虽说她长得很够骗人，但是你不喜欢她，她应该骗不到你。”
范临仔细分析起来，还真被他得出了结论：“应该是白心苒吧？”
莫言城睁着迷蒙的眼睛望着他，语气严肃认真：“你怎么知道？”
得，莫大少爷喝醉之后智商为零啊。
范临得意地摇头晃脑：“切，这还不简单，当初你为了她没少和你家老爷子闹，后来不愿意娶顾栀清也是因为她，现在你说什么青春，什么被骗感情的，那肯定只有她了呗。”
说完范临也有些感慨：“啧，我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被她骗到。想当初我就劝过你，那女人可不简单，但你偏偏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哎～也是，陷入感情里的人哪有什么理智可言呢？”
也不知道莫言城酒醒了没，他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冷静还带着自嘲的意味：“是啊，人人都以为我高高在上不好接近，但其实我才是最好骗的，只要给我一点点真心，我就会像个傻子一样百分之百地信任她。”
范临也难得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拍了拍莫言城的肩膀：“其实这不怪你，不是你傻，是你一直以来太缺少爱了。”
莫家老爷子一向以手腕强硬、手段狠辣在商场上立足，老年丧子后的悲痛让他的性情也更暴躁起来。
他每日忙于工作，用忙碌麻痹自己的伤痛，用严苛的要求对待莫言城，期待唯一的孙子成为人中龙凤，可是他却忽略了年幼的莫言城也只是个孩子，一个突然失去父母的孤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