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结束了一天的拍摄，终于到了收工的时候，顾栀清不知怎么觉得这一天格外漫长，现在她只想赶紧逃离片场。
可是付恒之却没让她如愿，赶在她上车之前拦住了她。
“顾栀清，我有话要跟你说。”
付恒之难得叫她的大名，还一改往日阳光大男孩的笑容，神情认真又紧张。
顾栀清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摆摆手道：“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付恒之没再说话，可是却抢先一步钻进了她的车。
“大家都看到我上你的车了，现在你可避不开我了。”付恒之露出一个略带痞气的笑容，摊开手耸了耸肩。
顾栀清心里叹了口气，逃避确实没有任何作用，这一天或许迟早要面对。
她认命地上了车，心里的忐忑变成了失落。
从付恒之私自改了那段台词开始她就大概料到了他会说什么，她害怕、紧张、忐忑，因为只要他说出那些话，他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顾栀清，其实……我喜欢你。”
他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顾栀清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也下沉到谷底。
她和付恒之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朋友了，他们的妈妈也是多年的闺蜜，付恒之于她是个特殊的存在，既是朋友又像家人，可她唯独没有想到他对她居然会产生男女之情。
“付恒之……”
“你让我说完。”他的语气很是急切。
“我没有在开玩笑，更不是在恶作剧，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很多很多年的累积，我意识到喜欢你的时候是十八岁，就算从那时算起也有七年了，只是……那时你满心满眼都是莫言城，呵呵，所以你根本意识不到我的存在吧。”
付恒之苦笑一声，表情落寞。
听着他的话，顾栀清几次张嘴最终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低着头向他道一句抱歉：“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似乎只有道歉才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他说的那些她何尝不懂呢？那正是她默默暗恋莫言城的心情，只不过她没想到也有一个人在那些时光里同样暗恋着自己。
“不，你不用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付恒之扯出了一个笑容，将憋在心里多年的话都说出来，心里果然轻松多了。
“或许你不需要道歉，但是我想我还是应该向你说声对不起，因为我无法给你回应，我还应该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喜欢我。”
顾栀清语调轻缓有力，像潺潺的溪水流淌过山石，温柔却又坚定。
因为早早做好了会被她拒绝的准备，所以此时的付恒之虽然难过但也不至于太过失态。
他轻笑着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一些：“嗯，不用谢啦！”
车子稳稳地驶入夜色中，车里也恢复了安静，两人相视一笑谁都不再说话，或许这就是好友多年的默契吧。
坐在副驾驶的黎雨犹豫了半晌还是点开了微信对话框。
【下雨不打伞：付影帝跟我们顾总表白了。】
【生病要喝周：what？！！！然后呢？你家顾总答应了吗？】
屏幕后的黎雨想了想，删掉了原本打出的“没有”，而是换成模棱两可的“嗯哼”。
【下雨不打伞：嗯哼。】
【生病要喝周：嗯哼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答应了吧？！】
【生病要喝周：真答应了？】
【生病要喝周：不会吧？啊？】
【生病要喝周：小雨你说话啊！】
黎雨看着“小雨”这个称呼皱了皱眉，她最讨厌别人这么叫她了。
她想了想决定不再回复，将手机关静音收回包里，让某人好好着急一下。
她始终替顾栀清打抱不平，也始终想不通莫言城为什么会不喜欢顾栀清，在她看来她家顾总简直就是完美女性啊。
所以，黎雨这次故意这么做就是想气一气莫言城，就算气不成也要让周严急一急！
另一边。
周严得不到黎雨的回复果然急得抓耳挠腮，他稍一思索就拿起一份文件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莫言城其实也没有什么事要处理了，可他回家也睡不着，所以索性待在公司里，用这种办法来充实空虚的内心。
见到周严进来他甚至有一点期待，期待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处理：“有什么事？”
“这份文件需要您过目。”
周严递上那份文件，满脑子都在思索如何开口。
莫言城接过文件翻了翻，狐疑地看向周严：“这个昨天不就看过了？”
“啊……是吗？那可能是我忘了。”
周严尴尬地接过文件，这不过是他随手拿的，为的就是找个进来的理由罢了，没注意就拿错了。
莫言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周助理处理工作向来谨慎，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周严被他看穿只好胡乱找借口道：“这个……可能是最近谈恋爱了，智商有些下降，呵呵呵。”
“谈恋爱？是和那个黎雨吧。”八壹中文網
周严惊讶：“您怎么知道？”
“你时不时就会提起她，还劝我去探班和送花，不都是为了见她吗？”
虽然是个问句但莫言城说的却很肯定，这让周严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没想到莫总都看出来了。
想到这他将计就计继续往下说道：“莫总将我的事情看得那么透彻，自己的事怎么就不明白呢？”
莫言城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我……我那天中午进来送文件时见您在沙发上午休，看您难得能睡着一会儿就没打扰，可是我出门的时候听见您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是吗？”莫言城有些怀疑。
“是的，我清楚地听到您在叫——顾栀清。还说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听到这个名字莫言城瞳孔震了一下，随后就靠回椅背沉默不语。
周严说得没错，他确实总是梦到顾栀清。
睡不着的时候会想她，好不容易能睡着一会儿梦里也全都是她。
大概是爷爷总问她怎么不回家住了，所以他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一定是这样。
他想了想开口道：“可能是因为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她，心里有愧。你再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能补偿一点吧。”
“唉，恐怕没办法补偿了。”
“为什么？”
“听说顾小姐答应了付恒之的追求，这样一来，以后探班是不行了，送花更不行！您没机会再对顾小姐好了，因为……她要成为别人的女朋友了。”
话一说完，周严就紧紧盯着莫言城的表情，见他脸色果然阴沉了下去，眼眸中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