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每次重拳而下的同时，都在疯狂地质问着自己，为什么要弄错，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为什么要把她推给顾浩辰，为什么要把她弄丢？
也在疯狂地对着空气质问，为什么要爱上别人？
为什么不肯见自己，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和顾浩辰接吻？为什么不能回头再看看他？
“啊......”暴雨之下，他就如同崩溃到了极致的疯子，仰天长啸，对着冷风怒吼，直到把自己折磨得精疲力尽，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
穆寒殇背靠车身，浑身都被雨水浸湿，鲜血顺着雨水从他的脸上和掌心缓缓流下，衣服也染红了一片。
他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背，双手颤抖地又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想通过抽烟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迫使自己恢复冷静，可不管他点多少次，那只香烟始终无法点上。
“靠。”男人狠狠地将打火机扔在了地上，随后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下意识地点开了俞梓汐的微信界面。
翻看着她从前的朋友圈和微博。
脸上早已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俞梓汐。”他深邃的眼眸之下尽显悲凉和悔恨，深情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女人微博上的照片看了许久，随即忍不住地闭上了双眼，不由得向照片上的女人吻了上去。
“对不起。”他说，“是我错了。”
哽咽抽泣的声音在被暴雨覆盖，
他就如同个无可救药的疯子，看着俞梓汐以前给自己发过的消息，看着她曾经的照片，一时哭，一时笑。
魔怔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生恐惧。
“穆寒殇？”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先是愣了几秒，而后缓缓抬头看向了远处，只见熟悉的身影向他的面前靠近。
俞梓汐撑着伞，满脸开心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向他递上了一瓶矿泉水，“我刚刚去超市多买了一瓶，这个给你。”
“我去，可以啊寒殇。”正站在男孩身旁的同班同学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连忙上前将手搭在了男孩的肩上，“俞梓汐亲自给你送水？快说说，你们这到底是什么关系？”
“胡说什么？”胡依见势也立马冲到了他们的面前，满脸八卦地开口说道，“我们家小汐想给谁送水就给谁送，你管得着吗你，就算是恋人关系，你不还是只有嫉妒的份，我可记得上学期不知道是谁跟我们家小汐表白被拒后哭得那是一个凄惨。”
“胡依你有完没完，还提这事？”
看着他们二人嬉笑的场面，穆寒殇微微皱眉，目光自始至终都在俞梓汐略有娇羞的脸上不愿离开分毫。
“给我的？”
“恩。”俞梓汐点了点头，声音有些紧张地开口说道，“我看你平时喜欢打篮球，天气太热了，我刚好多买了一瓶，所以......”
还没等她说完，男孩直接就接过她递过来的矿泉水，神情淡漠地看着她冷冷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女孩笑得很灿烂，在看到他接过自己的水后，脸瞬间泛红，随后两手放在了背后，明亮闪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帅气的男孩。
下意识地说了句，“篮球比赛我会代表学校参加拉拉队，我们班的荣誉就辛苦你了，穆同学。”
“还有......”女孩随后又从自己的校服兜里掏出了一包创可贴一起递到了他的手里说，“注意安全，别伤到了。”
“也是给我的？”
“恩。”她点了点头，“我看你平时身上总伤着，这不马上篮球比赛了吗，就当是作为朋友对新来的同学的照顾。”
“朋友？”
“什么朋友，我看是女朋友才对。”同班同学起哄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兴许是当时烈日炎炎，阳光过于猛烈。
女朋友两个字落下的时候。
他们的心就犹如被电流击中般互相呆滞在了原地，脸上都微微泛起了红晕。
“俞梓汐。”
穆寒殇看着眼前的画面，想起身去拥抱她，可就在他抬头之际，画面又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只剩下淅淅沥沥的暴雨声在他耳边肆意回响。
他甚至在想，如果当时没有颜雨诗的出现，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的干扰，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走散了？
如果当时他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那个女人是不是就不会遇到顾浩辰？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认错，那在这十年里，他是不是可以跟俞梓汐做很多很多浪漫的事，包括......生儿育女。
只是可惜。
时间无法倒流，世界上也没有如果。
他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依偎在其他男人的怀里，无能为力，那份揪心的痛让他备受煎熬。
“寒殇。”楚瑜驾车赶到，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幅狼狈的画面，眸光微皱，心里猛然涌上了一股酸涩。
他很清楚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很清楚他现在的绝望和崩溃，只是对于他们两个现如今的局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上前安慰。
只能陪着他站在大雨之下感受着这份悲凉的孤寂。
许久之后……
待穆寒殇情绪恢复冷静，楚瑜撑着伞缓缓地来到了男人的身边，替他点燃了一支香烟，“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