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璇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
香霖仔仔细细地给白璇玑换药,嘴里也不停歇地:
“娘娘,您实在太冲动了,那边在吵架您怎么能直接冲进去呢……再说了……有宫女…”
白璇玑被念得头晕,嗷呜地喊伤口痛,香霖只好停下唠叨,更加小心地察看娘娘的伤口。
“奴婢看着,心疼死了……要是留疤的话……”
“没事的,我不在意的。”白璇玑拍拍香霖的手背。
她也确实是不在意的,这是一副比自己已经美丽的太多的脸,即使有一点瑕疵,她也是感激涕零的。至于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宠爱,她更加无所谓了,毕竟,他的眼里只有德妃,不是么。
“德妃昨夜突然腹痛,现在怎么样了?”白璇玑问香霖。
“今日一早,陛下便宣了所有太医入宫,但是现在听说德妃依旧没有好转。”
“那陛下呢?”
“陛下昨夜一直留在海棠宫,今日下了早朝又去看了德妃,见德妃娘娘没有好转,还斥责了几位太医。”
白璇玑想起昨夜匆匆离去的皇帝,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过,德妃腹痛,会和半月前的小产有关吗?想到这里,白璇玑不免心烦意乱起来,德妃,我还未曾见过你就欠了你这么大一个人情吗?
“我想去看看德妃。”待香霖敷好药膏,白璇玑一脸真诚地拉住她,说。
香霖却摇头:“娘娘,上次太后已经下了懿旨,不让您进海棠宫见德妃娘娘,您忘了吗?”
“啊……”白璇玑想起太后怒目而视的样子,吞了吞口水,“那算了吧。”
“那,今天下午陪我去见年妃姐姐吧。”白璇玑还是不能放弃拉年妃直播这个赚钱“顶流”。
“诺。只是将军今日会入宫给娘娘请安,娘娘还是择日再去见年妃娘娘吧。”
“哥哥?”白璇玑一激动,额头又一阵疼痛,嘶呼嘶呼地呲牙咧嘴。
“娘娘!您小心!”香霖看着心疼不已,又无能为力。只能替白璇玑吹吹伤口。
“哥哥为什么来?”
“昨日将军便已经回到京城了,许是进宫给陛下述职的时候知道娘娘受伤了吧。”
“哥哥,什么时候…来。”白璇玑陷入了思踌,低声问道。
她只是一副远道而来的游魂,附着在这个身体上,至于原主和她哥哥到底有如何令人扼腕的故事或是如何隐蔽的感情,她都没办法感同身受,同样,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哥哥。
“奴婢不知,但往日将军来请安都是在下午。”
“知道了……”
就这样,白璇玑在等待“蓝色生死恋”剧情的同时,打开了手机直播,决定以“直播收入”这项多巴胺刺激剂来抵御自己内心的慌乱。
【白小七:hello家人们,我来开一个没有预告的直播。】
【呀!主播额头咋啦,受伤了?】
【昨天直播最后几十分钟,在黑屏之前我是看到了一个大黑匣子砸了过来……】
【白小七:呵呵呵呵……】
【我看到了,上次那个男演员穿着皇袍,抱起主播就走了!】
【对啊对啊,kswl!】
【那个黑色的匣子是谁扔的?是剧本还是真的在打架?】
【………】
【白小七:是剧本,是宫斗剧本!】
【主播,你们这个宫斗稍微低端了点,怎么还动手?】
【你不懂,现在流行狗血!】
白璇玑一面呵呵笑着看观众在弹幕里讨论地热火朝天,一面时不时地看着宫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响起一声尖锐的通报。
白璇玑抑制不住心中的烦躁。
【白小七:家人们,我想问一下,你们看过蓝色生死恋吗?】
【看过,古早韩剧,狗血得一批!】
【看过,伪骨科而已。】
【白小七:家人还看过真骨科?】
【那是当然,可太多了这种番了……】
【白小七:如果骨科发生你身上,你会怎么办?】
【omg,大可不必了!】
【不得行!】
【伦理纲常是压死人的巨山……(表情哀伤哀伤)】
【达尔文,主播知道吗?】
【………】
白璇玑挠挠脑袋,直播间的观众揪着这个话题开始“大放情怀”,形成了三股势力唇枪舌战,弹幕也以飞快的速度更新着,白璇玑喝了一口茶,果断地点击了结束直播。
因为,即使她不结束,网管也会马上就到了。
白璇玑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躺倒在大床上,渐渐又有了睡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璇玑?璇玑?”声音温柔惇厚。
白璇玑揉揉眼睛,右手不小心碰到额头,痛楚感让她清醒了不少。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别碰伤口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是原主的哥哥么?!
白璇玑完全清醒了过来,倏地收回自己的手,看向眼前的男人。
小麦色的皮肤,两道剑眉此刻正紧蹙着,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能看见细小的伤痕,饱满的嘴唇紧抿着,牵扯着棱角分明的下颌,隐隐能看见青筋。
“哥……哥?”白璇玑叫得没有底气.。
“璇玑,是我,哥哥回来了!”男人俊朗的眉眼在听到妹妹叫自己以后终于舒展开,一句话之后却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纠结嗫嚅之后,又猛地起身去找茶杯要给妹妹倒水。
白璇玑的哥哥,白佑堂。
白家长子,少年将军。
二十四岁便掌管山阴关边防十万大军,在整个大元朝也是赫赫有名,威武神勇,关外小国均因忌惮白将军的威名,一直未敢有什么动作。
如此神勇,却是一个俊俏的模样。如果不是边关风沙侵袭数年,肌肤早已与沙土同色,只怕也是京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
此刻,这个在外神勇的大将军,正手忙脚乱地倒茶,显得局促不安,高大的身姿在桌前来来回回的。
白璇玑见状,也觉得自己就这么躺着显得很无礼,不论原主和白佑堂是什么关系,对她来说,眼前的人就是一个长得很帅的陌生人而已。
“我来吧我来吧!”白璇玑翻身下床,略有些不自在地对白佑堂说。
“你怎么下床了?”白璇玑人还没碰到桌子的边缘,白佑堂就一把扶住了白璇玑的肩膀,表情严肃。
“啊……这个,那什么……我看您好像不太知道这个茶壶怎么用的……”白璇玑边说边悄悄挣脱开白佑堂的手,脸上堆着尴尬的笑,“您看啊,这个壶呢,是子母的,要先把里面的子……”
“到现在,你还要这样和我生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