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大老师宿舍。赵世鸣连备课的心思都没有了,立即给好友打电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说的什么话?”
“上次在酒店你非要我等你一起走,事后还帮我……那两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你想多了。”
“今天有人拿着照片来找我。”
“……”“你必须跟我说实话!否则……”威胁的话还未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忽然冷笑着打断:“否则什么?你准备当正义人士,透露那两个人的信息?”
“我……”赵世鸣确实有过那么一瞬的念头。他只是想知道真相。能让秦家大小姐亲自找上门来,还提到了警察,说明这事不简单。电话那头的人彻底撕破脸,不再虚与委蛇。“赵世鸣,你收了我的钱,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这任课老师的工作是怎么得来的,就给我把嘴巴捂严实。”
“你!你……”“要是再有人来问你,你就说不知道不认识,也不许告诉对方我的住址。”
啪。电话关断。赵世鸣盯着屏幕,有些气急。青大每年都有优秀学生留校察任教,但名额有限,他并不在候选名单呢,这份工作是刚才通话的朋友帮他争取到的,同时还给了他一笔钱,足够在青大附近的公寓付首付。这些,仅仅是因为他帮忙送两个人离开酒店。赵世鸣一开始也起过疑心,但他太需要这份工作了,被利益诱惑,于是鬼使神差的答应。后续生活相安无事。他正式入职,过两天就要签约购房合同。谁曾想,秦禾找上门,当时的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如今他只是想询问其中内情,了解经过,昔日好友却忽然翻脸。赵世鸣越想越害怕。他不想受牵连,可他在青城毫无根基,把人惹怒,他没有好果子吃。“算了!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赵世鸣咬牙,低声自语:“反正我没撒谎,后座的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脸,监控也只拍到主副驾驶。”
——叮咚。手机收到一则短信,是好友发来的。【作为朋友,最后给你一个忠告,要是不想惹祸上身连累家人,就给我把嘴闭严实。】【看完记得删掉。】随着消息一同发来的,还有五十万的转账。如此直白的威胁和庞大的金额,让赵世鸣再度心惊肉跳。他是单亲家庭,从小与母亲依偎长大,母亲是他最重要的亲人,这些好友都知道,如今成了把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找老师代下午的课,他则去了售楼部,提前签署购房合同,同时联系老家的亲戚,让堂妹带他的妈妈去其他城市玩几天,暂时别回来。赵世鸣才刚走出校门,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到面前,后座车门打开,跳出两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将他强行带走。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他脑子发懵,直到手脚被绑上绳索,他才反应过来。“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绑架!我可是青大的任课老师!”
可惜,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人理会。他的手脚被捆住,但眼睛可视物,轿车开离市中心,逐渐往荒芜地带行驶,最终停在城西的某栋楼前。一路押送进大楼的负二楼,两个制服男人才离开。脚步声响起,一个气势逼人的男人出现。赵世鸣凝眸看了他几眼,觉得这个男人很是眼熟,像在哪见过。“你是……顾少?”
青城的半边天——顾其琛,他在学校论坛的网页里见过对方的照片。真人比照片更具压迫感,他近乎喘不过气。顾其琛双手插兜,半合着眸子,透出几缕漫不经心,开口,声音却比这负二楼的温度还要阴沉冰冷。“今天我太太找过你,但她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
说这,他迈开长腿又往前一步,拉近距离:“我太太很失落,所以我的心情也很不好,只能亲自把你请来,再问一遍。”
分明没有做什么过度狠戾的表情,可对上这张刀削斧凿的脸,赵世鸣遍体生寒。他被压得喘不过气,甚至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负二楼空旷无人,寂静的环境把一切响动声都无限放大,包括他的心跳。耳鸣片刻后赵世鸣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吞咽口水,颤巍巍道:“我知道的都告诉秦……顾太太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
顾其琛淡淡挑眉,拉长声线吐出两个字:“说谎。”
压迫感更强,楼道间的空气都凝固了。大颗的汗珠顺着赵世鸣的额头滑落,洇湿衣衫:“我没有!我真的只是顺路载朋友离开,后座没有人,更没有见过顾太太给的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不信你可以问我朋友!”
他急吼吼的说出这话,很快又摇头,“不行,他最近不在青城。”
他眼神慌乱的闪烁,很快又想到说辞:“顾太太不是有车辆出入的照片吗?照片那么高清,后座有没有人,一目了然!”
自始至终顾其琛都没有接话。赵世鸣越说越崩溃,情绪激动的吼道:“你们为什么还要追着我不放?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任课老师!”
“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顾其琛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骨裂声响起,紧接着痛苦不堪的嘶喊。“啊!我……我的手……”赵世鸣栽到在地上,手肘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顾其琛甩了甩刚才碰过对方的两根手指,又抽出手帕擦了擦:“我耐心有限,也没有我太太那么温柔。”
他垂眸看地上的人,如看蝼蚁:“你的朋友现在也在过来的路上了,你现在不说,到时候一起说也行。”
“什……什么?”
赵世鸣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今天通电话以后他就知道对方在机场,准备出国了。怎么会……十分钟后,又进来两个穿制服的,中间压着的正是副驾驶的男人。他的下场比赵世鸣惨多了。上飞机前被抓住,因为不配合,被揍得鼻青脸肿,连牙都掉了一颗。副驾男看到赵世鸣,眼中骤然浮现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姓赵的,你tm居然敢出卖我!”
“你这辈子完了!我要让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