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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第 1 章(1 / 1)

南梁景和元年,凛冬已至。

这是新帝登基后来临的第一场冬天,乾州城里漫天飞舞着鹅毛大雪。八壹中文網

巍峨宫廷上的金色琉璃瓦被白雪覆盖,砖红色宫墙沾着将融的飞雪,水迹下的色泽愈发暗红。

梁熹宗陈玄登基至今不过半年,朝堂后宫似还沉浸在前朝的余韵里。

上一任君主梁穆宗陈礼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五个儿子,陈玄排行老三,仍在舞象之年。前头的两个皇兄资质平庸,不堪大任,四弟陈辙刚至垂髫,最年幼的五弟尚在襁褓之中。

梁穆宗陈礼驾崩前夜,急召顾命大臣四人于乾清宫觐见,密议新君人选。

陈礼已是强弩之末,在位二三十载,虽无甚建树却也不至昏聩。按着祖宗留下的家国规矩治理天下。

只是时移世易,朝廷局势已变,宦官专权,势力之大竟逐渐能与世家大族抗衡。

如今的南梁朝堂已是皇权、相权与宦权三权鼎立的角力场。陈礼身为南梁帝王却无法掌控朝廷局势,在其位却做不到谋其政,可谓失职。

穆宗临终前将陈玄托孤于顾命大臣,涕泪交加,万望这些朝中大员能悉心加以辅佐,助他儿子坐稳南梁的江山,不受阉宦所制。诏书颁布后没几天便与世长辞,驾崩西去了。

陈玄登基后尊生母宜妃为太后,迁至宁寿宫。这宜太后如今芳龄三十有三,自十五岁入宫侍奉先帝,十七岁诞下皇子陈玄被赐封为宜嫔。

此后几年日子却没那么顺遂,宫里有儿子的后妃可不止她一个,深宫是天底下最寂寥的所在,数不清的或清纯或娇艳的女子在这里凋零。

宜妃能母以子贵被尊为太后,不管从前受了多少磨挫,苦尽甘来,还算是命里有福的人。

腊月是一年的岁尾,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新皇登基、太后寿辰,两桩喜事叠加,梁熹宗陈玄下令要办的隆重一点。底下人得了皇帝的授意,自然不敢不尽心。

司礼监脱胎于典礼纪察司,宦寺作为最接近皇权中心的一股政治势力,其权力不断扩张,在宫中俨然已是除了皇帝之外最大的主子。

更有甚者大不敬的认为,皇帝只是名义上治国的主子,司礼监才是实际掌控国家机器的头号舵手,唯有内阁能稍抵其锋芒。

司礼监的风向就是朝堂的风向,倘若得罪了司礼监的人,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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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司礼监衙门内,一应宦侍鱼贯而入,并列两排按序站立,恭恭敬敬的低头等候屋里的那位贵主儿吩咐。

一时间室内竟鸦雀无声,原因无他,实因这贵主儿平日里积威甚重,旁人怎敢在他跟前放肆?往常趾高气扬的得势宦官在他眼皮子底下安静的跟只鹌鹑似的立着。

只见紫檀团螭纹长桌后的黄花梨麒麟纹圈椅上斜斜的倚靠着一个美人,身穿靛蓝色素面锦缎袍子,一根羊脂玉簪子插在鸦黑的乌发里。

白净面皮,容长脸蛋,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一双凤眼不笑亦含情,泪痣点缀在凝脂般无暇的脸上,端的是勾人心魄。

金焰一只素白纤长的手撑着额头,鎏金百花香手炉捧在怀里暖着身子,似是乏累了,嗓音慵懒缱绻:“如今是岁末,年关将至本就繁忙,又赶上了新皇登基、太后寿诞的大喜事儿,说不得要劳烦大家辛苦一阵儿了。

杂家奉圣上和老祖宗的命,操办督管宫中各项事宜,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多多包涵。他日事毕,尽心的自然有赏。这偷懒耍滑的么……”

说着眼皮轻佻,凤目流转着瞟了众人一眼,轻笑着:“可不要怪杂家不讲往日情面。”

“秉笔大人以身作则,连日操劳,我等自当为大人分忧,不敢不尽心。”随堂太监钱茂德平日里在众内侍中有些威望,在金焰跟前能挣得几分体面。

他踱步上前,把案桌上的芙蓉白玉杯斟上君山银针茶,又隔着杯壁试了温度才恭恭敬敬地捧到金焰手边,小心伺候着。

金焰年纪不大,可人情世故上却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好手,手下人伺候到位了,他自然不会给他们难堪。

伸手接过茶盏浅酌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柔声开口道:“老祖宗近日身体抱恙,非是杂家越权,只是朝堂后宫诸多事宜不可无人看顾,这些时日只是暂代掌印一职,与诸位同僚一同为圣上分忧罢了。”

这屋里站着的宦官又有哪个不是人精?出生低微、脑子还不灵光的人在深宫里断断活不下去,何况是他们这些命贱如蝼蚁的阉人。

金焰语毕,众内侍没有不附和客套的,至于这心里怎么想的么,就不得而知了。

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红底金线滚边的门帘被掀开,飞雪如琼花般从缝隙中飘入。小黄门进得门内,朝金焰弯腰行礼,回话到:“秉笔大人,皇上让奴才来给您传话,请您去乾清宫一趟。”

“知道了,我这就来,你先去回话吧。”金焰朝他挥了挥手,把贴身的手炉递给侍从,缓缓直起身子站着。

他的干儿子元禄上前伺候,替他把衣服上轻微的褶皱抚平,另披了件青莲绒灰鼠斗篷,服侍金焰整理好仪态才道:“干爹,咱们走吧。”

“嗯。”金焰也不磨蹭,旋即向乾清宫走去,自有几个随从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挡雪。

他知道此次皇上召见是为了什么,无非是要询问他年关那几件大事的进度。身为臣工,向圣上汇报是常态,无甚紧张的。

广阔天地间寒风翻涌,雪花回旋堆积于地面,宫殿回廊边负责洒扫的宫女太监正弯腰忙碌。

虽有瑞雪兆丰年一说,可这么大的雪,乾州城里的平民百姓恐要挨冻。

金焰自认不是良善之辈,忧国忧民的美誉他担不起,却也不是幸灾乐祸之人。思索间乾清宫已至眼前,门口当值的御前宦官进去通报,宣他入内觐见。

金焰把披风系带解下递给元禄,让他在殿外候着,自己缓步走进乾清宫,圣上正在桌案上习字,他朝年轻的帝王躬身行礼。

陈玄穿着身玄色阔袖蟒袍,闻言把笔搁下,命他起来回话,不甚在意地从他身上移回目光,在透过纸窗的光线下端详了一阵自己的字帖,温润和气的样子不像个帝王,倒似宗室家里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

“皇上今日兴致甚高,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微臣叹服。”金焰身为秉笔太监,常在皇帝跟前伺候笔墨、传达旨意,他与这位年轻君主的关系论起来是要比其他宦官亲近一点儿。

是以不久前掌印太监夏时迁病中无法理事,皇帝才下令由他暂代司礼监掌印一职,处理宫中大小事务。

“爱卿谬赞了,朕不过一时兴起,笔随心动。若论书法,朕不及你。”声音清朗如珠玉落于玉盘。陈玄刚登基不久,虽出身天家,积威却不重,到底是年轻的缘故。

说起来,陈玄今年十六岁,金焰却也不过十九岁,看起来同样金尊玉贵、容姿端丽的两个人,命运却有着天壤之别。

一个是君临天下、九五至尊的帝王,一个是身子残缺、命途多舛的宦官,命这东西,金焰不信,可也由不得人说一个不字。

“年关将至,太后的寿诞也临近了,筹办庆贺宫宴的事进展的可顺利?”

“回皇上的话,臣尽心竭力,不敢懈怠,如今并无甚不妥,还请皇上放心。能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福分。”

陈玄深知金焰是个有手段、谋略的人,这点子事儿难不倒他,叫他来一趟只是为了图个安心罢了。

他根基未稳,日后处理政务时少不得要倚仗金焰,司礼监这把宝刀若用得好,便可将朝廷后宫彻底掌控。

金焰如今在他面前谨小慎微,分毫不见骄矜自傲的姿态,俨然是把他当成了真正的主子去伺候,这点让他很满意。

夏时迁在他父皇在世时就担任司礼监掌印一职,在宫中汲汲营营多年,老谋深算,轻易扳不倒他。再者,陈玄还想留着他牵制金焰,防止他一家独大,成为下一个权倾朝野的夏时迁。

帝王御下之术,最精妙二字便为制衡。皇上提拔他是为了什么,金焰心里跟明镜似的一清二楚。

金焰是伺候人的出身,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见皇上还有习字的兴致,便上前替他研磨。细白的手握着累丝镶金边龙纹墨条,在砚台上优雅地转动着,指尖透着莹润的淡粉。

他周身的气质好似突然收敛下来了,此时的金焰不再是张扬肆意的权宦,沉静如海,难得的内敛温柔。

陈玄本欲伸手蘸墨,甫一抬头就见到了这幅美景。他不好男色,但并不妨碍他欣赏美人。金焰的相貌是阖宫皆知的出众,陈玄时常听到宫里有人议论他。

乌发及腰,鬓角梳得齐整,磨墨时青丝随着微微前倾的动作垂直胸口,肤质又出奇的白嫩。

在光影中长睫低垂,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线条明婉动人,是人间少有的绝色,当真连后宫三千佳丽都比不得他。

男生女相,这样的容资却是一个宦官所有,真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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