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下班会很晚,最近公司业务暴涨。要是加班的话,恐怕要到八点半才能过去。”
楚铮的短信发过去没多久,便收到了郑雅的回信。
“真有这么忙?”
楚铮想起当初邓忠在“大众巨财app”上的利差回报,不由问道:“最近看新闻,有几个p2p小贷准备前往阿米利加上市,你们公司也要走这一步吗?”
“这倒不清楚。不过我们老总挺能干的。听同事说,这么大的一个摊子当初只是由200万撑起来的。一年多来,公司保守估计赚到了10个亿吧。铮,我现在上班呢,不方便跟你多聊,你自己先去吃点东西。”
“嗯,我现在在江边逛着,等会就回去了,你先忙吧。”
关掉了与郑雅的聊天窗口,便看到了“外卖兄弟群”中艾特自己的信息:小铮,晚上还上班吗?我准备带几个兄弟去市区找你玩。
当初的外卖群六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个还在跑,分别是李强、邓忠和葛虎。杨武跑起了代驾,弟弟楚逸去了佛手spa,而他则窝在北浦专职炒股。
艾特他的是邓忠,他看到后,当即在群里回道:“你们开车到潭渡路地铁站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邓忠回道:“好的,你弟现在升店长了你知道么?”
“店长?”
“听说是鸠江新城的一家核心店,今晚过去找你就是准备给你弟接风,庆祝你弟升职!”
楚铮呆了呆,自从那天交给弟弟20万还债,兄弟俩基本就是零交流。哪怕后面他又去了几次鸠江,二人之间也没说过什么话。
很明显弟弟心中对自己有着很深的芥蒂。
想到这里,他内心隐隐作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自认为已经做到最好,但是面对兄弟参商的下场,他也只能去被动承受。
要想让弟弟成长起来,不斩断他的依赖之心是不行的。
不然的话,每次遇到困境他都不会自己想办法去解决,而是习惯性地依赖别人,将解决问题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长时间下去,整个人怎能不废?
就像当初他问林晓岚借500块钱,若非林晓岚斩断了自己最后的侥幸之心,恐怕他还没有勇气去破釜沉舟殊死一搏。
无论林晓岚主观意愿是什么,客观上都促成了他的进步。
这也让他悟到了,小善如大恶,大善无情。
能够促使一个人进步的,很多时候往往不是爱,而是缺陷与遗憾。
此时看到消息,他也忍不住为弟弟高兴,当下回道:“那应该庆祝,你们大概几点到?”
“八九点吧,我们需要晚上收工才能过去,尽量早一点。”
“行,那我在这边等你们。”
楚铮关掉微信便朝公寓走去,趁着闲暇先把今天的行情复盘了。
虽然目前空仓,但谁也说不好明天的行情会怎样,所以功课是必须要做的。
这不仅仅是对之前错误的纠正,也是对自己思维的完善,同时也能继续保持对市场的嗅觉。
在交易量高企的情况下,涨停板个数大幅缩水,这种极度反常的现象,让他怀疑市场是否已经到达顶部。
逐一复盘了过去两周大盘的涨跌情况,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4月28日大盘指数到达阶段性顶部4572.39点后开始回撤,经过二次回踩30日均线,于5月18日筑底成功。
此后大盘8连阳,却在形势一片大好之时收出大阴线——5月28日振幅7.53%,跌幅6.50%,直接由3日线上跌到20日均线。
这一日,跌停个数高达500余只,恐慌情绪已经出现端倪。
大盘有多久没有出现-6%以上的跌幅了?
要说这一日只是个例的话,那么次日振幅5.77%却收跌0.18%,上周四振幅6.12%却只收涨0.76%,收出的极长下影线无不表示有一股资金在疯狂试探市场的承接力度!
这一波牛市的顶部在哪里呢?
经验告诉他,任何一件事情的出现都不是无迹可寻的。人是宇宙中的生物,由人创造的东西也必不能脱离宇宙规律而存在。
他想起了去年为了学习炒股理论而翻看“缠中说禅”博客的过往。
股市诞生若干年,无数理论都是老外的成果,比如道氏理论、亚当理论、波浪理论、黄金分割理论等等,鲜少有华国人创造的理论。
而“缠中说禅”所总结出的“缠论”,就是这鲜少中的“之一”,甚至是“唯一”。围绕在禅师身上的光环很多,其中之一便是成功预测到了2007年的顶部6124点。
曾经有一段时间,楚铮想掌握住“禅师”预测顶底的本事,然而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虽然如此,他也并没有灰心,因为只要有人能够预测出来,就说股市的涨跌确实有规律可循,只不过自己暂时没有摸索到而已。
于是他将周线、月线、季线不断切换,又利用江恩理论的时间之窗与空间之窗来相互计算。股市是波动,是波动就有波峰与波谷,就会有波长。
就相当于一个无线电发射器朝着宇宙虚空发射一段短波,无论在传播过程中受到怎样的干扰与撕扯,其本质是不会变的。
如果以华国的股市的诞生点为原点,怎样才能观察到规律呢?楚铮看着k线,一时之间陷入沉思。
可以确定的是,a股是政策市,其波动过程受到严格的管控,不会超出彼时的国家与社会承受能力,所以与波动性一起,被束缚在一个框架之中。
在这个前提下,市场的顶底在阶段内是确定的。
楚铮想到这里,将交易月份按照斐波那契数列做了一个简单的排列,然后利用波浪理论对k线进行对标。当做好的那一刻,他惊呆了。
因为标注的头部,清晰地显示在了本月,5100点就是本轮牛市的大顶!
由于预测是如此地简单,以至于让楚铮怀疑自己是否搞错了,是否没有学到理论的精髓。
这一刻,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他感觉到胸口如同被一块巨石压着,憋闷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