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盼盼毫不端庄的翻了个白眼，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说起来你和季临风该谢我才是，一个月前，我爹手下查到了季临风的踪迹，我将写有季临风踪迹的信件偷走，这才避免了季临风早被发现踪迹。”
当初季临风一度疑惑高盼盼如何知道他在石洼村的，现在真相大白，季临风和杜若却也并不关心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高盼盼才能够说出实情，她道：“若不是我偷走信件，且顺藤摸瓜把我爹的那个属下也一并处置了，你们说不上早就被抓了，而我那个便宜爹说不上也会因此加官进爵了。”
而现如今季临风曾躲在石洼村的事情已经算不上秘密，高盼盼又是刚从石洼村归来。
不用调查，高尚书就断定了信件是高盼盼偷走的。
高尚书只打了高盼盼两个耳光，还是看在三日后她要去和漠北联姻的份上。
毕竟高家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才能够得到季临风的消息，最后却因为高盼盼竹篮打水一场空，高尚书哪里能够不愤怒呢？
杜若摇头叹息道：“你这可不是为了季临风，你是为了你自己而已。”
毕竟高盼盼是为了让季临风除去高老夫人，只是没有想到季临风不肯而已。
顿了顿，杜若挑眉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顺带再让我看看你的笑话？”
“我只是查到了一些事情……这些话我没有办法和这个府里的任何人说，只有你……我能够说一说了……”
高盼盼眼神迷离的跌坐在了杜若的面前，她从给杜若带来的食盒里拿出了两个酒壶，笑了笑，“可惜你没有手喝酒啊，还是只能够我自己喝了。”
高盼盼喝了一口酒水，然后打了个酒嗝，学着杜若的样子挑了挑眉毛，道：“高村长的夫人也就是高婆婆，你我都知道是她向窦嬷嬷出卖的咱们，可是你可知道她的主子是谁？”
“她是你祖母的人？”杜若刚提出这个答案，就摇了摇头，道：“不对，高婆婆从我有记忆起就在石洼村了，若她是你祖母的人，那她应该早就知道季临风的存在了啊……季临风怎么可能平安无事这么久？”
“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季临风的事情。”
高盼盼摸了摸下巴，傻笑了一声，可是越喝，她的思绪却越发的清晰，她道：“高婆婆原名叫做紫云，是我祖母嫁到高家时带来的陪嫁丫鬟，她离开京城十多年，消息闭塞，根本就不知道季临风是谁，这很正常，况且就是高老太太也肯定没有想到季临风就藏在了那个小村庄里。”
“可是……既然是你祖母的人，那高婆婆为何会在石洼村？还嫁给了高村长？”
杜若在万千复杂思绪中找到了一缕清明，她猜测道：“难道是高老夫人想要通过高婆婆控制高村长？那么也就是说你不是高家嫡女的事情，高家早就知道，甚至还是有意为之？”
越朝着深处猜测，杜若越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却偏偏没有了别的可能性。
事已至此，高盼盼早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就是如此，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又喝了一大口酒，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缓缓道：“高家真正的嫡女是被老夫人下的命令除去的……”
“为什么？”杜若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你曾说高婆婆笃信鬼神之说，然而实际上最相信鬼神之说的是她的主子，也就是高老夫人。”
高盼盼缓缓道：“当年高家嫡女出生，老夫人曾经将生辰八字送到了佛寺，高僧告诉老夫人，此女童八字和老夫人相冲，而当时老夫人正缠绵病榻，后来又得知女童是个残废，老夫人就动了杀心。”
“老夫人既然信佛，又怎么能够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杜若不可置信道。
“这又算得了什么？”高盼盼嗤笑一声，道：“还有更让你瞠目结舌的事情呢，你可知道老夫人为何要将贴身丫鬟许配给一个乡下人？因为她要让紫云替她看守那个女童的尸体。”
高盼盼顿了顿，道：“正如你所说，她知道她干了这种事情，很有可能遭到报应，所以为了冲散女童的怨气，她从民间得到了一个方子，就是将一个命格同样相冲的女童尸体和她镇压在一起，两者怨气纠缠，无暇顾及旁人，才可保证外面的人安然无恙。”
杜若听的目瞪口呆，“所以真正的高家嫡女被镇压在了石洼村，高婆婆……哦……不对……紫云就是老夫人派去石洼村看守此事的人？”
高盼盼点了点头，“没错。”
明白了前因后果，一些事情就能够想通了，高老夫人将紫云嫁给高村长，那么高村长对于这些事情必然也是知晓的。
甚至可以说高村长就是高老夫人命令的执行者。
杀害高夫人和高家嫡女的是高村长，寻找镇压高家嫡女的那个女童也是高村长，将高老太太的所以痕迹抹除的也是高村长。
后来高盼盼为了掩盖身份想要杀死知情的高村长，窦嬷嬷去了石洼村为了掩盖高老夫人杀害高家嫡女的丑事也要杀了高村长。
而高村长清楚一切实情，同时他也明白他若是说出一切实情，那么高婆婆必然也活不了了，高老夫人心狠手辣他早就领略了，所以他宁可选择了自杀。
不……高村长的死也有可能是高婆婆动的手。
总之，只有杀了以前知情的人，那么秘密才能够永远是秘密。
“可是你又是什么知道的这么多？”杜若抬起眸子，疑惑道：“你也不过刚回京一天不到，如何就能够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高盼盼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杜若的这个问题，反而转了话题，道：“你说你若是高老夫人，你还会留下高婆婆的性命？”
杜若沉默了一下，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