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戚茵便来了戚姮的照水苑,见二姐正在小西窗下的案几旁看书,亲昵的坐了过去。
“二姐昨日去了庄子上,姨娘可见好了?”
戚姮道:“郎中重新把脉开了方子,照方吃药,月余便会有起色,你放宽心。”
戚茵闻言点了点头,又嘘寒问暖了一阵。
戚姮翻动着手上的图志,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戚茵却挽着她的胳膊靠了上来。
“听说昨日府上来了客人,还是二姐你接待的,倒是说说,来的是哪家的夫人。”
戚姮反应了一瞬,知晓了妹妹的意图。
冯家祖孙将在府上暂住一阵的事,早让丫鬟婆子叽叽喳喳的传了个遍,戚茵不可能不知道。
她眼下也将及笄,若非姨娘无势,如今早可以相看亲事,眼下春心萌动无可厚非。
但冯元驹这样的人断然不是妹妹该沾染的。
遂轻描淡写的道:“听说是夫人那边的一门穷亲戚,家主贪污论罪后,一家子只余了祖孙两人,那小公子也不过是个秀才,父亲念着旧情才让留了下来。”
戚茵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心道二姐倒是眼光高,丫鬟们口中可不是这么说的。
晨起时,彩玉在廊下与外院伺候的仆妇闲聊,她无意间听了一耳朵。
皆言那冯家老太太通身的世家气度,冯公子更是生的兰芝玉树,俊逸不凡,不但是头名秀才,一手丹青更是让父亲都拍案叫绝。
如此男儿,将来自是前途无量的。
戚茵听的精神一振,不知不觉放下手中的绣绷,便想着来找姐姐打探打探,这冯公子是否当真如她们口中那般满腹经纶、风度翩翩。
怎料二姐如此敷衍她,戚茵见从她这儿也得不出个结果,如今人在府中,不如自己亲自去瞧瞧。
戚姮看出妹妹的心思,又不能明言冯元驹的不是与她听,合上书页,沉着脸吓唬她:“我劝你趁早打消了心思,你我的亲事只能由着夫人安排,你切莫自作主张做些出格的事,府里上下多少双眼睛瞧着,若是让夫人抓着把柄,少不了吃些挂落。”
戚茵却是一脸的不在乎,撩了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我们可不比戚娇,她能给我们安排个怎样的,无非是些蓬门小户,将来再无出人投地的可能。况且,人家现在着急忙慌的活络徐家与戚娇的亲事,哪分的出旁的心思来管我。”
见戚姮不太乐意搭理她,又翻起了书册子,戚茵一把将书夺到手上,坐到她对面娇笑道:“二姐,你可瞧见了,今早咱们去请安之时,夫人脸上的笑就没歇过,你可知她因何高兴?”
戚姮只当姜氏是因为戚娇得了徐家大夫人的喜爱。
毕竟在前世,戚娇与徐家的亲事最后是成了的。
左右不想再听妹妹同她念叨冯元驹和姜氏的事,也不接话,拿过绣绷接着绣帕子。
戚茵瞧着也不恼,道:“田妈妈的女儿春杏昨儿个也随夫人去了画舫,回来便忙不迭的显摆。昨日徐家那位夫人在游船结束之后,又邀了几位手帕交到聚珍楼饮宴,自是有着憋不住的喜事想要炫耀。徐家如今有两位嫡出的公子,欲与戚娇订亲的这位不必再说,但徐家大公子如今倒更有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