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团儿睁着圆溜溜的猫瞳对他喵喵直叫,李勖捋了捋它的毛,眼中哪还有方才的肃杀之气。
“你也馋了?”
瑞安有眼力见儿的将装小鱼干的食盒递上,李勖却没有接,吩咐道:“去楼下买些糕来。”
李勖此番不想惊扰百姓,风雨台附近早已肃清的干干净净,仅仅一街之隔,此刻一方人声鼎沸,一方弥漫着血腥和死寂。
戚姮心中算了算今日的战利品,送给弟弟和姨娘的物件儿她都算上了,总觉得还缺了些什么。
眼下路过一家专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门口招揽客人的小厮见戚姮朝店内看了一眼,赶忙堆着腻死人的笑意迎了上去,“姑娘可是要买笔墨,咱们翰文馆昨儿个刚到了一批好货,一定能入姑娘的眼,还请您移步尊驾,里头瞧瞧?”
上回去父亲书房,见他书案上的墨锭已快用尽,戚姮想着,好不容易出趟远门,总不能什么都不给父亲带,以后还得靠着他老人家躲避冯家的亲事,先贿赂贿赂维系一下感情也是好的,干脆便选块质地上好的松烟墨。
见小厮盛情,戚姮便随他进入了店内。
那小厮将她引入了店内,客客气气的招呼了几句便回到门口继续招揽其他客人,转而来了个留两撇胡须的中年男子上来接待,看穿着该是这铺子的掌柜。
听了戚姮的来意,掌柜忙笑眯眯的将她带到柜台,取出一雕花木匣打开来,只见里头满满当当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墨锭,各个做功精致。
“姑娘请看,本店最好的墨锭可全在这儿了,您先挑挑看。”
“这里头的墨锭全都是一个价码?”戚姮见盒子上标注着纹银十两,朝掌柜问道。只是这固州的物价,竟是比青州的还要贵上许多。
“正是,正是。”
见戚姮看目光在众多墨锭上游移,半天没有言语,像是不知如何下手挑选,掌柜眼里冒着精光。
戚姮的装束不过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平日里教养于深闺,就算瞧着出生富贵,挑挑花样、料子倒行,恐怕压根儿不会辨别墨锭好赖,这墨锭买来也定是用来讨好父兄的随手物件儿罢了。
于是拿了块描了兰枝的,天花乱坠的吹嘘起来。
听掌柜言罢,戚姮不置可否,接过掌柜手中的墨锭,先是抚摸细看,复放在鼻间闻了闻,半响摇了摇头,将那墨锭放回了原位。
掌柜见状有些怀疑,也不知戚姮是故意装模做样,还是会些门道,眼睛一转,又挑了一块递到戚姮眼前,“姑娘瞧瞧这块,这可是出自琅墨坊的好货,要知道琅墨坊前些年可是给天家供过货的,寻常人家怕是连见都没见过,最合适馈赠亲朋。”
戚姮接过墨锭,又同先前那般勘验了一遍,却还是摇了摇头。
见掌柜还不死心,又欲再拿劣等的墨锭来招呼她,戚姮叹了口气,她瞧着便这般好骗之人?她挑墨锭的手艺,在前世可是得了李勖的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