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在朝他笑，但那双乌泱泱的杏目却是写满了迷蒙。
知道眼前的人儿酒酣未醒，李勖嘴角微动，修长的食指拂过那张粉嫩的唇瓣，声音暗哑的不像话。
“你可看清了，我是谁？”
“自然是…小将军。”
李勖似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指尖的力道略重了些，目光灼灼的同她对视。
“换个称呼。”
戚姮眸间神色写满了疑惑，思索了片刻才试探性的呐呐道：“……世子爷。”
谁知下一刻饱满的唇珠便被那人狠狠的揉捏了一瞬。
戚姮有些生气，杏目中雾气盈盈，心道李勖平素总爱作弄她也就罢了，难不成在自己的梦里还能被他欺负了去？
索性檀口一张，用力的将那人送到嘴边的长指狠狠咬住。
酥酥麻麻的痛感自指尖传来，温热的呼吸也打在他的掌中。
李勖被戚姮这突然的举动勾的不敢妄动，怕自己素了许久的意志力在顷刻间崩塌伤了她，凌厉的下颌线顿时紧绷。
从前李勖所见过的戚姮大多是端庄拘谨的。
即便心中不情不愿，面上仍会对他曲意逢迎，更不论做出如此大胆的行径。
身下的人儿雾盈盈的眸子里满是恼意，李勖爱极了她这幅半娇半嗔的模样，要是早知她醉酒的模样如此娇憨可人，他定会每日都给戚姮喂上几杯佳酿。
李勖逗猫似的低声道：“醉成这样，这是喝了多少？”
戚姮只当梦里的李勖是在瞧不起她的酒量。
咬着他的手指也不松开，口齿不清道：“整整一坛的香雪酿…我，我一滴都唔给你留！”
胸膛里面传出闷闷低笑，李勖倒是记起他还在上京时，戚姮曾顺带托影卫给他带了封信。
信中便提及她亲手制了一坛香雪酿，已埋在了院中最大的那棵梅树之下，等他归来之时便可饮用。
这般明显的讨好，李勖知道她定是有事想求他，他没有回信，只等着亲自从她口中探知。
为了能早些见到她，他不惜冒着风雪铤而走险的往回赶，可不成想明明是用来讨好他的香雪酿，竟被这小馋猫给偷喝光了。
李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指腹有意无意触摸柔软的唇珠，满是期待的引诱道：“为什么不给我留？恼什么呢？”
戚姮本不想搭理他，但酒精荼毒了她的神智，那些平日里一直压抑，甚至连自己都不曾正视的情绪却控制不住的翻涌而出。
她嫌弃的松开贝齿，侧过身子又将自己小虾米般蜷缩了起来，脸也埋进如泻的青丝之中。
低低的嗓音微弱又可怜，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兽。
“你还有更好的酒可饮，才瞧不上我那难入喉的苦酒，我要留着，留着自己喝。”
似从咕哝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些旁的意思，李勖心头悸动，追问道：“我要迎娶六公主，你可是醋了？”
戚姮刚想回嘴，但心口却似被针尖刺中般一阵阵的疼。
她醋了？
大抵是吧。
面对如李勖那般光风霁月又对她无微不至的天之骄子，能有几人不动心呢……
即便她一次次告诫自己，也不免俗的落入柔情蜜意的陷阱之中。
可是她太卑微了，卑微到对他的喜欢也似也成了一种亵渎。
像被戳中了脊梁骨一般，戚姮欲言又止，不愿自己仅剩的那点自尊被旁人窥视。
似察觉李勖又要逼她，索性不耐烦的勾住他的脖颈，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学着他平素欺负她的样子，反客为主将人狠狠的推倒在床榻之上。
反正只是一场梦，她才不要再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