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
酒足饭饱，徐青喝了口清水漱口。
“你还有没有多的衣服？借我一套。”
徐青站起身，出声问道。
“有有有。”于飚赶忙点头，扭头对妻子说道，“快去给大人找一人衣裳去，要最干净，最好的！”
中年妇女点头，快步走入里面的卧室中一通翻箱倒柜。
对最后，她有些扭捏的走了出来。
徐青打眼一瞧。
这所谓最干净最好的，上面依旧是有着一块补丁。
于飚夫妻两老脸一红，显然觉得有些丢脸了。
徐青没有嫌弃，“挺好的，穿的太好也引人注意。”
影子的生活大多一般，像于飚这种的，属于是特别惨的话。
锦衣卫虽然会发俸禄。
但那俸禄就跟黑钱一样，根本没法用。
不然都没法解释俸禄的来源了。
因此，没有影子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去使用俸禄改善生活。
徐青接过衣裳，从怀里掏出几量银子，放在桌面上。
“就当是我买的了。”
语气坚定，不容于飚夫妻拒绝。
徐青走入房间，换好衣服，接着说道：
“我的马，还有那飞鱼服就暂时交给你们看管了。”
于飚夫妻纷纷点头。
徐青没有多说什么，找了一块破布将绣春刀裹好，走出了酒馆。
这村子离献州还有一段距离，得早点赶路。
徐青打了声招呼，身形一晃，转瞬消失不见。
.........
离献州城越近，这道路倒是越来越难走了。
好在徐青没有起骑马，靠脚力前进倒是快了不少。
约莫有半个时辰之后。
前方忽然水气浓重了不少，隐隐有水流声伴随着风声传来。
徐青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弄了些尘土泼在身上，又在脸上抹了一把。
紧接着，他的气息忽然从悠远流长，转变为了稍微有些急促。
就好像是一个不入流的游侠儿一般。
此行低调点为好。
徐青放慢了脚步，慢悠悠的朝前面走着。
走的越近，雾气便越浓重，湍急的河流声随之传入耳中。
不多时。
道路的尽头，一条约有三百米宽的大河出现。
这个世界的地理略微有些变化。
徐青也不知道是什么河，估摸着是什么大江的支流。
水气弥漫的河面上，依稀有人声传来。
徐青听到声音，顿时加快了脚步。
“船家，等等我！”
眼见了小船马上就要走了，他赶紧吆喝了一声。
船夫手中船桨一摆，顿时停住了小船，并摇着船靠近了岸边。
徐青纵身一跃，跳上小船，连声道谢。
“多谢了。”
船夫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显然生活中吃多了苦头，闻言一笑了之，白白瘦道：
“没事，不碍事。”
徐青默默点头，盘坐在了船尾的位置。
小船渐渐驶入江中，淹没于浓重的水气当中。
河水湍急，想要渡江所需要的时间颇长。
因此，徐青便与老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少侠该怎么称呼？怎么有兴致到我们这穷乡鄙陋里来了？”老汉摆着船桨，倒是中气十足，看起来很是轻松。
“叫我小徐就行，老丈您怎么称呼？”
徐青面带微笑，语气轻松，看起来就是一个刚刚进入江湖的雏儿。
老汉哈哈笑着：“老汉我自己都忘了自己叫什么了，这么多年他们都管我叫老瞎子。”
“嗯？”徐青眉头一挑，问道，“您这看起来眼神倒是很好啊。”
老瞎子叹了口气了，“早些年瞎了眼，娶了个白眼狼，没俩月就带着我的全部家当跑了，所以都收我瞎了眼，便开始叫我小瞎子，如今老了，自然就开始叫老瞎子了。”
徐青哑然失笑，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种故事。
“话说回来，徐哥儿来这里干什么，我们这献州什么都没有，倒是鱼味是一绝，尤其是那剁椒鱼头，别提多美味了！”
老瞎子笑呵呵的说着，也没管徐青有没有答话，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
从风土人情，到各种美食，又到哪家人昨夜又吵架了......
老瞎子是个话痨，也可能是太久没人愿意仔细听他讲话了，因此现在话格外的多。
徐青安静的听着，时不时问上两句。
很快，在他的暗中引导之下，老瞎子讲到了最近的事情。
“嗨，你还别说，那什么祭祀还真管用！”
“自从他们祭祀完了之后，断了足足有二十天的渔获终于又出现了！”
“那天就连老头子我都收获了不少，还捞到一条大鱼，足足吃了三天才吃完！”
“真是神了，你说咋就这么玄乎呢？往河里丢上几头老母鸡，鱼一下就变多了那么多！真是一件怪事，老汉我在这江上捕了五十多年的鱼，从来没见到过这种怪事！”
老瞎子摇头说着，忽然扭头问徐青：
“徐哥儿，你在外面闯荡，见识肯定比老汉我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徐青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听老瞎子的意思，那些人祭祀的似乎就是那柔香娘娘......
正常的程序，没有多少血腥的东西，丢些家禽就有了回应，倒真的有些玄乎了。
不过这时候，老瞎子接着说道：
“不过那都是三年的事情了，现在祭祀要求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多了，从最开始的鸡鸭，到后面的猪羊，又到水牛，这样下去还不得轮到......”
说到这里，老瞎子悚然一惊，当即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脑海中那可怕的想法。
徐青闻言，淡淡道：“人？”
“哎呦！”老瞎子大惊，赶忙做出噤声的手势，显然被这个想法吓得不轻。
“徐哥儿，这话可不敢乱说！”
徐青笑了笑，没有反驳。
他低头看向一旁的水面，依稀可以看到时常有一道道阴影游过。
而在这时。
前方的水气逐渐稀薄了不少，显露出了岸边的模样。
而在哗啦的水声中，依稀有嘈杂的奏乐声传来，还伴随着莫名的呼喊声，像是一种失传的神秘咒语一般。
徐青抬起头，循声望去，眼神平静，看向那不远处的岸边。
只见到，一大群身着华丽服装，脸上画着五颜六色的颜料的人群出现，站立在岸边，面前架设着一个探入江面的台子。
上面站着一个巫师打扮的人，身旁满是祭品。
祭品种类繁多，当中有鸡，鸭，鱼，猪，狗，牛，羊......
以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