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陈礼辗转反侧,越想越不对劲,林婉怎么可能突然说了那种话。赶紧唤来陈七,在他耳边交代。
“爷,您为何要帮那沈良?”陈七不明白,这脏货可给表少爷招来不少祸事。
“爷做事自有主张,去吧,莫要露出马脚。”陈礼披着外衫,站在窗前有些发愣,再次唤来下人,低语交待许久。
一早林婉坐在床上有些发呆,昨日托了牛二蛮子赶车去了陈府,此刻正心不在焉看着一旁的陈云瑶。
陈云瑶面露不悦,前几日苏言那吓人的吐血,定是林婉说了什么话刺激他,“嫂嫂,你真的心悦那头野猪?”
“阿言同叔父何时回来?”现下只关心苏言何时回来,旁的她不想说也不想在乎。
“嫂嫂,哥那天都吐血了,你到底说了何?”陈云瑶真是心急,这二人到底是什么天大的误会,才能闹成如此。
“什么!”听见苏言吐血,心中更慌。是啊,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何当时不清醒。
“嫂嫂也别担心,哥只是急火攻心,没有大碍,爹爹这次去扬州,云瑶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陈云瑶叹了口气,明明还那么关心,为何说那头野猪刺激他。
“娘抱抱。”苏惟的声音将林婉思绪拉回,小家伙扒着墙慢慢挪到卧房中。
林婉赶紧擦去泪水,一把抱住苏惟。兴许感觉娘的伤心,他瘪着嘴眼泪汪汪说道:“要爹爹。”
“惟儿乖,爹爹出门赚钱给惟儿和妹妹买糖糖吃。”林婉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孩童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大一会便靠在怀里睡过去。
.......
这日秋高气爽,天近黄昏,添香带着苏惟,苏可怿正在院中玩耍,林婉时不时抬头望向窗外,孩儿的笑声也让她露出难得的笑容,继续低头缝制衣服。突然苏可怿快步走到院门口,吓得添香赶紧走过去抱起她。
“爹爹回来了。”苏可怿指着院外说道。
添香伸出头看了半会,却也觉得好笑,孩童的话怎能当真。
“爹爹回来了。”苏可怿扭动身子,指着院外说道。
“怿儿乖,我们回屋去。”添香伸出手准备拉着苏惟一块回屋,远处却传来马蹄声。
“爹爹。”苏可怿手舞足蹈,添香赶紧将她放下,小家伙一路小跑,跳下马的苏言被她紧紧抱住腿。
半年了,这人毫无音讯整整半年。林婉愣住,想他,却不敢出屋。
苏言抱起她,小家伙捏着他的脸,亲个不停,“怿儿,想爹爹了没?”
再看看添香,笑了一下说道:“添香真是巧,今天我才回来你就带孩子过来,多呆会,过几日我再送你们回去,怎么样?”
苏惟看着苏言,有些害怕躲在添香身后,苏言将女儿放下,一把抱住苏惟也亲个不停,“惟儿,可是不记得爹爹了?”
正抱着他逗趣回卧房,抬眼便看到林婉坐在床边,一脸紧张。
原本一脸笑容,可见到她立刻收拾情绪,“你怎么来了?”
“阿言,我.......”林婉不知怎么开口,只能木讷看着他。瘦了,眼神再也不像以往淳朴,更多是冷漠。
“我要娘....”苏惟伸手向着林婉,苏言只好递给她。
见她已将儿子抱稳,苏言准备转身离开,林婉赶紧开口,“还要走吗?”
没有搭理,苏言刚走到小院中便听到苏老三一阵咆哮,“孽障,你给老子跪下。”
苏言楞了一下,甩着衣摆,跪在地上。
“如今穿得人模狗样,可是嫌弃这家了,半年不回来,你甩脸子给谁看呢?”说罢,手中皮鞭正要打下去,林婉前正准备制止,苏言一个起身,紧紧捏住苏老三的手腕,眼神很是凶狠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打我,如果嫌弃我多余,我立刻离开。”
苏言一把夺过皮鞭,苏老三木讷看着他,自己儿子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傻笑,紧张就结巴,挠后脑的大郎。
鼻腔哼了一声,苏言解开马绳,一个翻身坐上马背,从怀里掏出银袋子丢给添香,“添香,这些够家里一月开销,劳你费心。”
“爹爹,不要走.....”突然添香怀里的苏可怿放声大哭,伸出小手晃着要苏言抱。林婉怀中苏惟也跟着哭了起来,嘴里一直喊着爹爹抱。
苏老三软下口气,苏言如今不能用打来教了,方才看他的眼神,苏老三着实吓了一跳,“大郎,这都去了半年,还是歇歇再出门吧。”
苏言很是心疼望着两个孩子,仰天长叹一口气,跳下马接过苏可怿,小心翼翼哄着,“怿儿不哭,爹爹不走。”
苏惟看着苏言哄妹妹,也伸出手拍着说道:“爹爹,惟儿抱抱。”
笑了一下,将苏可怿放下,走过去举着苏惟过了头顶,骑在自己脖子上,惹得他哈哈大笑。
林婉望着他二人,心中说不出的温馨感,可瞬间又愁上心头,苏言到现在不曾正眼看她,甚至不愿意多和她说一句话。
“惟儿骑大马咯......”来回在院中小跑着,肩上的苏惟笑个不停,苏可怿在一旁拍着手,也要骑大马。
这几个来回,苏言也被折腾得大汗淋淋,添香见状赶紧抱走他二人,毕竟有些话他同小姐需要说,她自然明白。
揉着太阳穴回到卧房,苏言还是没搭理林婉,直径走到被箱处,今夜看来也是得留下,他此刻不想和她有任何接触,至少现在不想。
“阿言,别走。”林婉从身后抱住苏言,哭声状。
苏言用力掰开她的手,转身勉强笑道:“你我二人已经和离,我很感谢你今天带孩子回来,看在以前情份上,让添香多带孩子回来就行。”
很冷,冷得她发抖,她想过各种重逢的情景,可她低估用沈良刺激他的后果,这些年他宠着,爱着,总以为撒娇哭泣,苏言必会心疼她,会原谅她。
“如果你带着孩子嫁给沈良不方便,让添香回来说一声,我定不会给你造麻烦,孩子我会养,我也养得起。”苏言面无表情,林婉完全读不出他在想什么。
林婉紧紧拉住苏言的胳膊,生怕放开,再也抓不住,“阿言我从未心悦过沈良,我也从未想过嫁予他,我一直心悦之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