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神皆不做应答。
菩凤唏嘘，难道是要她一女子上赛场比试不成？比试的还是赛马？
对手还是当朝大将军白牧酒？
可别吧......
城郊早已人满为患，他们到时赛场外已经没了落脚地，城中百姓都来了，不知是谁故意走漏风声，这怕是万人空巷。
马蹄无情践踏盛放的花，一排长长的马队硬生生在花丛中走出一条路来。
“到了到了！”
前面的人来传话，方霄靖一跃下马，跑到菩凤马侧，扶她下来，今日出行特意没唤兮月一同来，留她在府中照顾鲛人。
那么今日能近菩凤身的，也只有他了。
方霄靖伸出手臂，她握紧了，从马上跳下。两侧多是城中百姓，听闻城主千金多流言蜚语，什么貌美如花，什么奇丑无比，还有甚者说她不是人。
他分明是拽着她的衣袖往前走，哪里是替她拦人，分明是拦着她的。
菩凤边走边听着，要不是有方霄靖拦着，她真能冲上去好好理论一番。
走到内场，菩凤刚坐下，屁股还没焐热毯子，就被传唤到赛场最中心的左侧，城主夫人邀她一起，就坐在她身侧。
前来传话的，正是兆月。
“凤儿，你可算来了，快到母亲身边来，坐的那么远显得你我母女情分生疏。”
“哪里会，你一人独大，岂不乐呵？”
菩凤没握她的手，直接坐下。
到马场后不见身影的人，换好马服出来了。
君成的出现，引得各家千金一阵骚乱。如今看来，这场原是娱乐的赛马比赛，成了各家名门望族的政治场。
城主也没有儿子呀，一眼望去，各家的千金都来了，
菩凤独自沏了壶茶，君成正往她这边来，她坐的地方，可都是女眷，就连贴身的方霄靖，都被她那妖怪后母给拦在下面。
他先是彬彬有礼的向城主夫人问好，城主夫人面露惶恐，端起茶杯的手不停颤动。
菩凤面露喜色，起身走进君成，眉梢挑了挑，道：“你可是要代我上场？”
她往前几步，凑到他耳边说道：“还是说...你想做我爹的干儿子？”
说完她竟当着众女眷的面捂着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祝你得偿所愿。”
不想他竟一屁股坐下，端起她还未喝的茶盏，轻抿一口，菩凤还未来得及筛茶，这是刚出的第一壶，苦涩锁喉......他竟全喝下去了？
“你看我如何？”
在下的方霄靖不知何时也去换了马服，站到菩凤跟前来，盛气凌人的问她。
她全当哄小孩，头也未抬，直言道：“好看，甚是好看，简直就是人中龙凤。”
哪知他不依不饶，方霄靖幼稚起来，三岁孩童都稍显逊色。
直到白将军的到来，马术比赛开始，方霄靖那张黑着的脸才有了颜色。
君成之所以换上赛马的服装，那先前是跟城主说好的，菩凤也是听后母说了才得知，但这方霄靖也要凑热闹，她是拦也拦不住。
白将军今日精气神特别好，全然没有昨日醉酒后的疲惫感，他大声一喝：“好！”
“人多才好！人多热闹，我还愁没人敢上，这下好了，到场上你们可别顾及我的身份，尽管上便是！”
“除了他们，还有谁愿意？”
白牧酒对着来的各位问，名门望族中竟没一个想上的公子。
“谁心里都知道，这场马术比赛，说好听了是春日集会，往实里说就是这城主想给自家闺女觅夫婿。”
“这名声臭了，谁还敢要啊！你就看她围在她身边的那两个公子，相貌堂堂，定是被狐狸骚给迷惑的......”
菩凤摔杯，“你个老妈子不过是夫人身边的一条狗，说话给我放干净点，我脾气不好，撕烂你嘴也说不定。”
那些个涂脂抹粉的花瓶说说也罢，她们被圈养在深闺中，见识浅薄，但这老妈子是城主府的佣人，是下奴。
“来人，给我掌嘴。”菩凤嫌脏了自己的手。
“凤儿啊...她也是老了，糊涂不懂事...”
“要不是夫人你管教不严，下人敢说出这样的话？还敢如此妄自评论你的女儿？”
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引得他们过来。
“怎么了？”方霄靖挡在她前，看跪在地上的人问：“可是她欺负你了？”
菩凤低下头，沉默不说话。
“鸿郎...”
城主夫人转而向城主哭喊。
“你别这样喊我，自己手下的老妈子都管不住，真是...真是丢尽了脸！”城主让人将老妈子先带下，“等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这下，城主夫人的脸都黑了，马术还没开始，便先走了。
菩凤在一旁看得惊喜异常。
赛场上，人家白牧酒也只是客气客气，但这榆木脑袋方霄靖，一直把位是怎么回事？
她不过是上场前忘记叮嘱他莫要争，他倒好，冲不说，偏偏还要争。
菩凤磕着瓜子，不明白这有何好争的？哪有让人家堂堂将军丢脸的道理？
她在高台上看的那叫一个闹心，白牧酒年轻时确实厉害，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也是不得不服老。
“你快看！那黑衣公子要赢了！”
“要我说，你看那白衣公子，相貌俊朗，彬彬有礼，就连骑马也是英姿飒爽。”
女眷们都快将高台的栏杆给推倒了，一碟瓜子见底，方霄靖“不负众望”的拿了个第一回来。
头筹是宫廷里最厉害额绣娘用金丝绣的荷包。
方霄靖在赛场上奔的有多快，君成就有多儒雅。
他一下马，朝高台奔来，满身汗臭味。
他刚要开口，被菩凤抢先道：“你能不能学学人家君成，你看他争了吗？”
“我不过是拿回我该拿的东西，”他眼底有些落寞，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当年在皇宫的事情，她真的全部忘记了吗
他原本想与她分享，猝不及防被她泼了一盆冷水。
他还是忍不住会黯然神伤，握紧了手中的荷包道：“不止是这些，欠我的我都要讨回。”
包括你欠我的。
“人间不过是凡间的将军，能欠你这只鬼什么？你可知你夺第一，城主会有多为难？”
她在指责他时，声音有些大，白将军和君成来了她不知。
“菩凤姑娘可别这么说方公子，”白牧酒拍了拍低着头的方霄靖，爽朗道：“方公子在马术上颇有自己的见解，赢得头筹可是马不停蹄来找你，想把荷包送你呢。”
菩凤这才看见他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握着的是荷包。
“白将军还是莫要取笑小女，方公子不过是我贴身侍卫，多有不懂规矩的地方，还请将军恕罪。”
“哦？只是侍卫？”将军特意抬高侍卫二字，“不逗你了，我来特向姑娘讨一人。”
“将军还有需向小女讨要的人？”
“对，就是你的贴身侍卫，方公子。”
菩凤错愕，“方霄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