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平静道来,虽然是语气平淡,但是直接让众人不寒而栗。
“刚好,和李二毛媳妇白氏聊天的时候,听说李二毛最近失眠严重,他到李兵那里拿了一些檀香,我就想着什么东西可以和这檀香一样,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吸入后死亡。你们说我运气好不好,偏偏就去中药店问到了,便是这曼陀罗花。”
“啊,原来是你?”苏落惊讶道。
老妇人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李二毛是个酒蒙子,只要赵府没大事,基本顿顿都会喝酒,喝完了就睡觉。我住他们隔壁,你们知道的,这穷乡僻野的,常年都是不关门的,我便溜进他们家中,将那檀香换成了曼陀罗花制成的熏香,全部点燃。后果,你们知道了。”
老妇人说完,放下怀中的尸体,看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大人,我们生命卑贱,但是更想有一个可以让我们摆脱这卑贱生命的办法,我这愚蠢的儿子,着了魔了,一直想着一步登天,但是,天下有这般好事吗?人生就是平平淡淡才是真,只可惜,世人都是到死,才明白这浅显的道理。”
老妇人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容足夹带着悲伤,夹带着抗争,却又夹带着无奈和妥协。
笑声消失,只见她直接猛冲向旁边的石柱,‘嘭’得一声,顿时鲜血四溅,身体瞬间瘫软倒地。
“不要啊。”岳雷大惊:“叫大夫,叫大夫啊!”
“岳大人,我看她是不需要了。”苏落站在旁边忧伤地说道。
“唉,对她来说,这或许是种解脱。”赵妍长叹一口气。
岳雷顿时语塞,什么样的凶手自己都曾经设想过,却没想到自己一直追求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母爱是伟大的,但是犯罪者必须受到严惩。
“岳大人,此案告破了,为什么不太高兴?”苏落问道。
岳雷无奈地挤出一点笑容:“你们也不一样吗?”
“记得我叫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
“当然记得。”
“那么第一件事,就是厚葬这对母子,对公为杀人命案,对外宣称是中毒意外,你看行不行?”
“其实,我和你们想法一样。”岳雷轻声说道。
“好啦,好啦,案件顺利侦破,应该高兴才对呀。”赵妍搭着两人的肩膀说道,丝毫不避讳旁边的官吏小卒们。
“下面,我想我得去这个山寨走一趟。”岳雷幽幽道。
......
翌日,岳府。
自从知道山寨的事情之后,岳雷便叫白龙与自己前往山寨一探究竟,这次,两人全部转变身份并且乔装混进去,岳雷为国都商人,白龙为其随从。
此时已经到了出发的世间,却迟迟未见白龙前来。
正在岳雷准备叫家丁去叫时,只见赵妍和苏落一身男儿打扮,已经来到面前。
“呃......你俩怎么来了?”
“怎么?看见我两人烦吗?”苏落打趣道。
“哪里的话,只是我马上要出门。”岳雷说道。
“知道的,看,我俩不是都装扮好了吗?”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这是?不会是要和我一起去吧,这次上去很危险,你们女人家的,不要冒这个险,赵老爷知道了定不会饶了你们两人。”
岳雷说完便不顾两人准备自行离开,这次上山,一定是万般艰险。
“师父,师父,等等我啊。”只见这张胜温已经拿着包袱出来。
“你又出来填什么乱子?”岳雷看着张胜温竟也打扮了起来。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昨天家里仆人们说的啊,说你要出去,并且和老夫人说了很久。我定是猜想这次你要带我出门采风学习了。”
岳雷无可奈何,本来就是打算两个人简单装扮出发,这下好了,直接来了三个拖油瓶。
“哎,怕了你们了。”
岳雷说完便上前自己走了开去。
等到走到门口看见三人还在原地不动,便转头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啊。”并指了指路。
三人一见,欣喜若狂,连忙跟了上去。
根据死去的犯人施母的情况掌握,加上昨日叫衙门通知各大监场、民长、土官、土酋的自查情况来看,这山寨位于兰溪郡与吐蕃诸部的交汇处,但是不同于旦当区域,此地位于兰溪郡的西北边,为瓦剌部落的自治区域,这山寨名叫:金沙寨。
大理国在少数民族自治区域设立了自治点,并授予当地有名望或者有武装部落的首领为土官、土酋。
三人启程出发,除了一马车车夫与其同行之外,再无他人,毕竟这人多眼杂,人越少约好。
马车向西北边行驶而去,两边的房屋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见,两边的树木葱郁,野兽也经常出没,如若不是这地区的本地人,真不知道这方向应该怎么走。
但是,有部落,就必然有人,等到三人到瓦剌部落之际,只见一排排的木房子出现在眼前,这木房子独具特色,全部采用的是尖顶设计,各个房屋上方,悬挂着不知名动物的头颅,一条小溪从部落穿过,应该是部落在庆祝重大节日或者节点,此刻的小溪旁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部落的男人们,正在欢歌笑语地跳着舞。
三人下了马车,一路的颠簸,稍微有点疲惫。
“岳大人吗?”只见一人拨开人群向三人快速走来。
此人年龄三十四五的样子,脸上涂抹着白色不知名的月牙形状的图画,尖尖的下颚上的胡须分成三边,像极了岳雷小时候看得三毛流浪记三毛的头发形状。
“你好,你好,本官岳雷,想必你就是这瓦剌部落的土酋乌哈拉吧?”
“在下正是,昨日接到兰溪郡下来的通知,安排我等在部落准备迎接,您看,这老少爷们们正在准备最高贵的仪式。”乌哈拉指了指旁边的人群。
只见人群马上变换阵型,快去聚拢起来,将岳雷三人围城了一个圈,并围着圈跳起了舞蹈。
“哇啦,咕啦吗嘻嗻勒......”
“哇啦,咕啦吗嘻嗻勒......”
人群边舞边从嘴里发出不知名的语言。
“大人不必惊慌,这是我们部落的欢迎仪式,他们嘴里说的意思就是,来了,远方的雄鹰。因为在我们这里,雄鹰是我们的神,而您这次前来,就是我们最高贵的客人。”乌哈拉看见三人不解的神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