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
景胜望着面前这位气质略显阴郁的男子,他竟然就是荆轲?
“回君上,小人正是。”荆轲恭敬说道。
这时,远处张良骑马正往这边赶来。
“君上!你没事吧!”
张良一边大喊着,一边策马来到众人面前,翻身下马。
“君上,我听说有刺客闯进城来,你没事吧?”
景胜转了个圈,说:“一点事都没有。”
但是巫云雨看向景胜微微发抖的拳头,知道景胜在勉强忍痛。
张良放下心来,说道:
“刚才我正接待荆轲,突然听说有刺客,就赶紧让他先过来护驾了。”
张良这时看向荆轲,说道:
“不过荆兄,你这化身为影的招式,确实迅捷无比,我骑马竟然都赶不上你!”
这时荆轲笑了笑,说道:
“此乃我修行的秘术,普通的马力当然追不上我了!”
张良这时对景胜说道:
“君上,此人正是我对你提起的荆轲。”
景胜看向荆轲,心中想到:
这个世界的荆轲,好像会一些奇特的能力。
比如刚才那道影子,竟然就是荆轲化身而成。
杀人于无形之间,那个蒙面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就人头落地了!
强是很强,可惜没留下活口,不过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如果没有荆轲,景胜现在可不一定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这时,景胜从雪里红的尸体上搜索了一番,找出一封信件。
景胜接过信件,拆开一看,发现里面写着巫云雨叛变、景胜是穿越者的内容!
“看来,雪里红还没来得及将这封信的内容禀报给劫宗……”
景胜自己将这封信默默藏入怀中,吩咐道:
“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要泄露出去。”
说罢,景胜转头看向荆轲。
亲眼目睹了荆轲的本领后,景胜当然明白天演阁正需要荆轲这样的人才!
景胜这时看向荆轲,说道:
“多谢荆大侠刚才相救,不知荆大侠可有意愿入我天汉,助我一臂之力?”
荆轲闻言立刻拜谢道:
“蒙君上不弃,荆轲必定誓死追随君上!”
其实荆轲在来这之前就已经被张良说服加入天汉了,如今受到景胜的邀请,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荆轲这时看向倒在地上的蒙面人尸体,说道:
“此人修行的武道甚为诡异,我行走江湖多时,竟然从来没有见识过!”
张良这时看向景胜,也注意到了他身后的巫云雨,说道:
“君上,这……”
景胜明白张良的意思,他是在提醒自己要审讯巫云雨。
然而刚刚经历一切的巫云雨,芳心大乱,惊魂未定,连思考的余力都没有了。
景胜这时说道:“子房、各位,我们不要站在这里了,大家回宫说话吧。”
说罢,景胜看向身后怔怔地站在原地的巫云雨,景胜轻轻用力一握她的玉手,轻声说道:
“跟我走吧?”
巫云雨点了点头,但是随即看向牢狱,说道:“丝竹她……”
“别担心,我会让人把她接出来的。”
众人正要回宫的时候,景胜突然看到远处的元霸还一动不动。
瘦小的身躯仿佛在微微颤抖着。
景胜见状不对,自己一人来到元霸身边,对元霸说道:
“元霸,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受伤了?”
元霸摇了摇头,景胜这时才发现,元霸是因为啜泣而颤抖着身子。
“哥、哥哥……对不起,是我没用……”
元霸一边不停流着眼泪,一边又努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方才与蒙面人的战斗,元霸一直没有占到上风,最后若不是荆轲出手化解了这场危机,还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自责,埋怨自己的没用。
景胜这时才发觉,元霸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由于景胜太过于相信元霸的实力,有时竟忽略了这一事实。
十几岁,正是自尊心最敏感的时期,想必这一次的失利,确实极大地刺激到了他。
而刚才景胜,也忽略了元霸的感受,只顾着同荆轲等人交谈,让元霸更有了一种被抛弃、孤立的感觉。
只见景胜轻轻地将元霸抱住,揉了揉他的头,说道:
“我们元霸已经干得很不错了!不用自责!”
“可、可是,我不仅没有打过他,还差点让他把哥哥……”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好啦,咱们元霸是个大男子汉了,不要再哭鼻子了,别人看到要笑话了哦。”
在景胜的安慰下,元霸逐渐止住了哭泣。
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元霸重新打起精神说道:
“哥哥,我们回去吧!”
景胜明白:元霸是从小吃苦长大的孩子,不是那种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虽然也会像一个孩子一样使性子,也会像孩子一样大哭大笑,但他有面对挫折的勇气与意志力。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正是这个道理。
景胜笑着摸了摸元霸的头,带着元霸回到了队伍之中,大家一起动身回宫了。
回到宫中,让众人先退下,景胜只留了巫云雨一人在殿中。
景胜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巫云雨。
“好了,跟我说说吧,事情的来龙去脉。”
巫云雨这时看向景胜的眼色复杂,说道: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景胜说道:“你不会杀我。”
“为什么?你就这么自信?”
景胜把茶递给巫云雨,说道:“先润润嗓子吧,你声音都哑了。”
景胜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说道:“那么好听的声音,哑了多可惜。”
巫云雨一愣,接过茶杯,乖乖地抿了一口。
景胜这时笑道:“你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很简单,因为现在除了我,你没别人可以依靠了。既然已经有人要杀你灭口,说明你的组织已经知道了你的任务已经失败。为了不让你透露更多的秘密,所以今天那个蒙面刺客才会出现。”
“而且,如果你要杀我,估计我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看到景胜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容,巫云雨叹了一口气,说道:
“君上果然厉害。”
“我厉不厉害日后再说,你先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炎华大陆,有一个专门侦查、刺杀穿越者的组织,名字叫做劫宗。派我监视天汉国,伺机暗杀君上的,正是劫宗,刺杀东海国劫宗的,就是刚才那个要杀我灭口的蒙面人,他的代号叫作雪里红,是和我同一届的刺客。而我们巫家族人世世代代都是劫宗的信徒,所以我从小就被送到劫宗里面接受训练,成为一名刺客,在劫宗里我的代号是扶桑……”
“你们巫家不是东海国的商人家族么?难道东海商会……”
巫云雨摇了摇头说道:“与东海商会没关系,商人不过是我们巫家的一个障眼法罢了。劫宗行事极为隐秘,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劫宗一般称我们这种信徒为‘供奉’,供奉与供奉之间很少有联系,所以都不知道彼此的具体信息。”
“那你口中的这个劫宗,为什么要杀像我这样的穿越者?”景胜最好奇的还是这个。
“……我从小接触到的教义就说,穿越者都是凶残桀骜之徒,霸占我们的土地,屠杀我们这些原住民……所以,穿越者都是十恶不赦的魔头,刺杀穿越者乃是替天行道。”
景胜听到这里皱眉道:“那劫宗又是怎么知道有穿越者的存在的?”
巫云雨这时说道:“教义上说过,每隔两百年,就会有一次天启,那时穿越者就会纷纷降临到世上,成为各个国家的君主。但是并不是每个君主都值得劫宗出动,有许多昏聩的穿越者君主,不需要劫宗出手,自己就会被原住民杀掉,劫宗只针对那些国力强大,或者有潜力的君主。”
景胜心中一惊:这说的不就是王朝游戏的开局么?
这个劫宗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难道这个劫宗经历过王朝游戏?
这不是第一届王朝游戏?
“云雨,这个劫宗大概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劫宗是一个相当古老的组织了。”
“教义上还提到了什么?”
“天启一百年后,便是天劫……”
“天劫??那是什么?”
“教义上并没有详细记载,只提到了天劫会导致天下生灵涂炭,只有极少数人可以在天劫中幸存下来,劫宗一直强调:要阻止天劫的唯一办法,就是消灭所有的穿越者!”
天启、天劫……景胜不断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词语。
“难怪……难怪在这个世界上,我很难找到记载着一百年前历史的史书,想必和这个每百年就来一次的天启和天劫脱不了干系……”景胜喃喃自语道。
联系自己之前和寻宝队的对话,寻宝一族也说过每一百年,交易门就会被频繁地打开。
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王朝游戏是每一百年启动一次。
而天启就是一次王朝游戏的开始,而天劫就像是要把世界重新清零一次。
而这个劫宗,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但是为啥叫这个奇怪的名字,总感觉有些别扭。
不过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就算劫宗神秘莫测,但我天汉亦有天演阁。
景胜知道,要对付这种隐匿于黑暗之中的组织,必须同样潜伏入黑暗。
而天演阁可以扮演这样一个角色。
这时巫云雨起身从腰后掏出了一个东西。
“你干什么?”景胜突然有些警觉。
这妮子该不会是被劫宗洗脑了吧,认死理,非要杀我?
巫云雨这时拿出一个墨绿色的小药瓶,说道:
“这是我自制的伤药,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抹了这个药能恢复得快一些。”
说罢,巫云雨便来到景胜面前,抬起景胜的右手,开始为景胜上药。
“都红肿了,你不要乱动……”巫云雨一边上药,一边呢喃道。
景胜低头看着巫云雨,说道: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教义上都说了穿越者个个该杀,你为何不杀我?”
巫云雨没吭声,只是继续给景胜上药。
过了良久,巫云雨才小声说道:
“因为你不是坏人,你让百姓们都能有地种,有饭吃。”
景胜闻言轻叹了一声,景胜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君主本应该做的事情。
然而在古代,有饭吃就是人们最朴素的愿望了。
民以食为天,剿灭了吸血的各大家族,让百姓们吃上饱饭的景胜,如今就是天汉的天。
巫云雨自然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早就对劫宗产生怀疑的她,在看到景胜之后,也愈发地不再想做劫宗的傀儡。
在醉金楼时自己每日借酒浇愁,丝竹只以为是巫云雨不满意当花魁卖艺,其实巫云雨真正忧郁的是自己或许一辈子都无法逃脱劫宗对自己的控制。
巫云雨还在心事重重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顶被轻轻地抚摸着。
景胜说道:“以后的事情,就交由以后再想。如今你的处境并不安全,你还是就老老实实留在宫内,不要乱跑吧。还有你们巫家的事,我也会派人多加留意的,你不用担心。”
当然,景胜这话只是起安慰作用罢了,假如这个劫宗迁怒于巫家,自己目前也帮不上什么忙。
总之,先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吧。
景胜这么想着,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君上,子房先生请你前去议事!”是养由基的声音。
“哦?是养校尉啊,你的眼睛好些了么?”
“已经痊愈了,君上赐给末将的复元丹真是灵丹妙药!末将服用之后,很快眼睛就恢复了!”
若不是景胜赐的这枚丹药,只怕养由基现在的视力就会大大受损,作为一名神箭手,那将会是致命的打击!所以养由基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养由基原本是想当面叩谢君上之恩,但养由基也很聪明,毕竟现在君上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不好贸然进屋,只能在门外待命。
“痊愈了就好,你回去告诉子房,我马上就去。”
养由基诺了一声,便离开了。
巫云雨这时看向景胜,说道“君上原来自己有药,那我反倒显得是多此一举了。”
说罢,巫云雨就要起身。
景胜连忙按住了巫云雨,装作吃痛叫道:
“呃啊,好痛!真的好痛!我的右手!”
景胜差点脱口而出“我的王之力”了。
巫云雨这时嗔怪道:“都叫你不要乱动了!”说罢,又小心翼翼地为景胜抹上一层药。
但抬头看到景胜的笑容,巫云雨立刻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君上,你!我不要理你了,自己涂药去吧你!”
景胜看着巫云雨娇嗔的俏脸,心神不禁一恍惚,脱口问道:
“你屁股上,是不是有两个胎记?”
巫云雨闻言,脸色先是从白净升温成粉红——然后是通红——然后是火辣辣的鲜红!
“你!君上!你竟然偷窥……”
“你别误会啊!我可没有偷窥!我是猜的!”
“胡说!这、这种事也是靠猜能猜出来的!?”
“我……”
谁能替我作证?我真没有偷窥啊!景胜在心中呐喊道。
但景胜不想将推演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认栽。
谁让自己没管住嘴呢。
不过看巫云雨这反应,推演里面的那个女刺客看来正是她。
“唉,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回想起那一天推演的内容,景胜无奈道。
就在这时,聊天频道里,突然有人向景胜发起了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