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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第 111 章(1 / 1)

四处的少年人多穿青衫,却因长时间暴露阳光下,肤色有些深,皮肤也粗糙,没有一丝的少年意气,全是矫揉造作,小林子皱着眉头,万般不情愿地向前迈步。

阿阮无所顾忌,抛开那些杂乱的念头不谈,他也是爱看美人的,长孙朗的几个兄弟姊妹继承了父皇母妃的长处,俊的俊,俏的俏,站成一排极为养眼,只不过甚少有这种机会。

南风小意馆取了个雅致的名,实际还是和荒凉的宜城融为一体,白纱卷着黄土,随长风飞舞,内室传来酒缸碰撞的声响,木质的地板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踩上去的吱呀声惊醒了打盹的老客,他们抬头看了眼,然后转了眼球去看楼上,问道:“雪公子还不来吗?”

没人回答他们,他们习以为常,继续打盹。

阿阮还没问一声雪公子是谁,老板笑眯眯迎上来,“客官第一次来我们南风小意馆吧,不知是想看…”

阿阮起了心思,必然要问上一问,“雪公子是何人?见上一面还要挑时间吗?”

老板犯起了难,“我们小雪也不知怎地了,这几天呀,是谁也不见,说是非要找个合眼缘的,您瞧,这些客人都是等着见我们小雪的。”

“怎么个合眼缘法?千两黄金?”

老板摇头,“客人中有些家底的,不是没有用真金白银试过,可是都被小雪拒了,他说,只需在这帐帘前走上一遭,入他眼了,让他满意了,便是分文没有,也是他的贵人。”

“雪公子还没来?”

“是啊,客官,按理说应该这时辰就来的…”

阿阮若有所思,点点头,转了个话题,“馆里的漂亮公子该不止雪公子一人,还望老板带上几人瞧瞧,好处必是少不了的。”阿阮拽拽小林子,小林子瘪着嘴掏出荷包来。

老板喜笑颜开,使了劲抢过荷包,把银子倒出来细细在手里掂量几番,更是开心得不行,“我这就把他们带来让爷瞧上一瞧。”

“二楼包厢!贵客两位!”

上二楼要转过大堂的长帘,青布自三楼垂下,完全遮挡住背后的长阶,影影绰绰只显出一点光来。

老板指了路,阿阮正要绕去楼梯,便听得身后爆发一声惊呼,“出来了!”

众人皆抬头,三楼的青帘暗了一大块,约莫能看出来是个清瘦颀长的男子身形。

“是雪公子!”

阿阮也抬头看去,说实话,距离如此远又隔着一道帘子,是人是鬼分不清,那些人是怎么看出站那的是雪公子的…

未见其貌,不予置评。

阿阮低下头看台阶,抬步拾级而上,很快走进房间。

放着不新鲜的点心的桌子,落漆的椅子,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床与榻,上面还有绣着大片艳丽牡丹芍药的被子。

小林子叹气,“爷,王府厨娘住的地方都比这儿干净,咱们来这受罪呵…”

阿阮更无奈了,“宜城本就不能和西京比,我来的目的不就是治理宜城吗,这也计较那也计较,干脆派人送你回去好了。”

“爷,我错了,我也是…”

“从现在开始,你闭嘴!”

小林子气闷,站在阿阮身后不出声。

门很快敲响,老板笑呵呵进来,身后跟着个戴幕笠的人。

先鞠礼,“爷,这是我们小雪,我带着他来见您。”

阿阮安之若素,静静看着面前二人。

白衣男子虽看不清面容,单看身形挺拔颀长,不同宜城当地人,白衣是添色,更衬肌肤雪白,修长双手舒展,垂在身侧,比身旁的矮胖老板不知俊俏了多少倍。

雪公子透过幕笠,察觉阿阮在看他,略微低了头,左手横搭在右臂上,鞠了一礼,没出声。

阿阮挑眉,继续听老板说着:“小雪是外乡人,人生地不熟的来到宜城,我见他可怜就把人留下了,小雪也不辜负我的期望,模样越来越出挑…”

老板侃侃而谈,阿阮却定眼瞧看雪公子,无论是拐到小馆馆,还是出来接客,雪公子并未表现出什么激动的情绪,不知是隐藏太深还是真就不在意老板的说辞。

老板极会看人眼色,再加上已经收了多数银子,便留了空间给两人,“小雪相中了爷,也是爷的福气,我们小雪细皮嫩肉的,也请爷温柔一些。”

老板合上门走了,室内一片寂静,阿阮并不说话,只看这位雪公子是怎么待客的。

雪公子在老板交代时颔首点头,之后再没动作,长身玉立站在原位一动不动,好像是等着阿阮的指示。

谁都不动…

约莫一炷香后,阿阮摸摸鼻子清清喉咙,“雪公子,来坐这里。”

雪公子提了步,行走如风,三两步来到阿阮身边,挪了凳子,坐下。

两人之间还是隔着不少距离,阿阮不由想,难不成这雪公子是第一次接客?

“咳,雪公子,不知你见到别的客人会干什么?”

雪公子抬起手,细长的手指在阿阮眼前掠过,食指指向自己的嘴唇,又下移到喉咙,然后摇摇头。

阿阮会意,指使小林子取来笔墨纸砚,笔是常见的狼毫笔,纸张就显得差强人意,雪公子顿了顿,左手执笔蘸墨,在泛黄的纸上写下几个字。

显字有气魄,勾划见筋骨,末处起势,着笔有力,若教临水畔,字字恐成龙。

不过这内容就…言简意赅,直言无讳。

“酒色!”

小林子在背后立刻叫起来:“爷,这些人就是不知廉耻…”

阿阮的目光从白纸移到对面的雪公子身上,只见幕笠轻动,幽幽眼神透过薄纱看向小林子,不过一瞬,小林子的声音就小了,而雪公子垂下了头,似乎是受了极大委屈。

阿阮宽慰道:“我家小厮向来不懂看人眼色,雪公子切莫放在心上。还不快道歉!”

可刚才还忿忿不平的小林子,这时候成了斗败的公鸡,丧气畏缩,讷讷不言。

雪公子率先表态,几笔写下字:“身卑贱,无事。”

“何必妄自菲薄,雪公子的名声传遍宜城,宜城百姓皆称赞不已。”

雪公子摇头,“无色,便无爱。”

阿阮笑开,“雪公子进这门许久,也未曾让我看见倾城之色。”

雪公子灼灼目光看来,“爷见着我色,便爱我?”

阿阮指着那“爱”,说道:“爱色,爱性,因相貌生心,情投意合相守,才是长久。”

“色衰爱弛何解?”

阿阮无言抓耳挠腮,他还没经历过容颜老去,年华不再,也没有体验过上贤的爱减少消失,如何解…如何解?

“我若爱一人,无论他生老病死,富贵或潦倒,我都爱。”

阿阮抬眼看他,略带调侃道:“呵呵,想不到雪公子年纪轻轻,竟能决定旁人一辈子都难以抉择的事情。”

雪公子郑重其事,“我爱一人,用心,长久,无畏。”

阿阮摸摸鬓角,搞不懂这位雪公子是何态度,爱与不爱的,说与那人听即可,写给他看算什么事…

“我来这是为寻欢作乐,不知雪公子找我何事啊?”

雪公子拿着的笔放下,手指比划了一顿,眼花缭乱的,阿阮只看到手指纷飞,难以理解它表达的意思,他敲敲白纸,“为何不在纸上书写?”

雪公子顿了顿,站起身离开了。

阿阮只觉那背影僵硬,好像在生气。

过一会老板敲门进来,点头哈腰道:“爷,您可以走了。”

阿阮皱眉,“我什么都还没干呢,怎地就让我走了?”

老板为难道:“爷,是小雪让您走的。”

小林子瞪大了眼,“他一个卖身□□的,架子倒挺大!竟然赶我们爷走?”

老板皱眉苦脸地说:“爷,小雪名气大了,他不招待您,我也不好多说,烦请您先离开吧。”

小林子还要多说,阿阮却没了心情,摆摆手走人了。

宜城没有所谓的繁华市集,春秋多风沙,夏天炎热,冬天又出奇的冷,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生意就更不好做了。

好在这里风景不错,似乎离天空很近,近到跑马便可及,黄沙与蓝天相接,火红的夕阳染了一层霞光,慢慢地,落下地平线。

阿阮慢悠悠走在路上,空无一人,突然就有一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空茫感,风吹过眼眶,有沙子进了眼睛,阿阮竭力眨着眼,试图缓解流眼泪的痛苦。

有的人想见,却见不到,有的人才见过,却再次来到他的面前。

雪公子披了件灰色的披风,迎面走来,他背对着无边夕阳,脸隐藏在兜帽下,阿阮模模糊糊看见对方伸出来一只手,细长,苍白,骨节分明。

阿阮后退一步,避开雪公子的手,自己用手背抹眼睛,随意问道:“雪公子怎么在这?”

没想过会有答案,本就是雪公子把他赶走的。

雪公子用阿阮能看懂的手势指了背后的风光,阿阮晒然,打算告辞,“雪公子好兴致,我就不打扰了。”

他错身走过。

却没想到雪公子转身跟上了他。

阿阮这才发现,身边的小林子怎么不说话,回头一瞧,小林子乖乖巧巧如同鹌鹑一样垂头跟在一丈外,真是奇怪。

眼睛好了,除了有些酸胀。

阿阮偷偷看雪公子兜帽下的那张倾城脸,如今迎着光,才发现他竟戴了一张面具,与肤色相合,不易察觉,只那双眼睛…

雪公子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偏头,普通的杏眼,睫毛不长却浓密,瞳孔是琥珀色,大概是阳光照射,剔透晶亮,不普通的是眼中情意流转,缠缠绵绵,就好像阿阮真的与他有什么亲密关系。

阿阮尴尬一笑,转了视线看着远方,“雪公子”的名头被吹得玄乎,其实也不过是…对谁都能做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可心底是如何想的,谁又能知道…就像他,表面是受宠的五皇子长孙朗,内里却是抱有目的的妖,真真假假的谁能分清,自己都不真,何苦在乎别人是不是假。

日头还未落下山头,长街先有了尽头,两边没了高高低低的草屋瓦房,橘黄的光铺洒满地,风小了点,却还是把衣摆吹起,卷了草叶向远方。

阿阮看了看周围,又要提告辞。

在他开口前,雪公子先转身走了,阿阮看着那深色的背影,走进一间马厩,没看清他怎么比划和主人交涉的,反正是牵回来两匹马。

枣红马打着响鼻踏步,顺滑的皮毛彰显着它的价值,昂贵的,堪比军用的,在荒凉的宜城也能找到被喂养的雄姿勃勃的骏马,或许这就是所谓“当地人的优势”吧…

不论如何,阿阮的告辞是不好说出口了,他兴奋抚了抚红马鬃毛,利落翻身坐上马鞍,飞扬的马蹄踏开黄沙枯草,追逐远去的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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