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光明心里一惊,赶紧把郑远明拉到旁边儿问,“啥事赶紧说!”
郑远明说:“外姓的几户人家想闹事儿。想到县里告我们,说这砖窑厂没有经过全体村民的同意,是非法的!是否真的,有点吃不准!”
宋光明问,“他哪来的底气?”
郑远明说:“起头的的人据说他的一个亲戚刚调到乡镇来当文书,所以,他胆子忒大,竟然串联了几户人家。”
宋光明说:“夕儿,你坐王星的车,走,一块去看看砖窑!”
到了砖窑厂,宋光明看见,哪儿确实有六七个人,好像还耀武扬威的嘴巴不干不净说些痞话脏话。宋光明盯着那几个人看了看,感觉着都是些不讲理的渣子货,从相貌和智商上都是些酒囊饭袋而已,对付这样的人,不要用嘴讲道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要用拳头。于是,他悄悄地对王星说:“去,赶紧把田荣接来。”
王星知道,宋光明是想让这些没有脑子的人看看清楚,在郑家驿这块儿,郑远明说话是算数的。宋光明看着他们,说:“兄弟,你们派个代表,咱们坐下来谈谈。”
其中一个竟粗野地说:“有卵商量,答应条件就算球,否则,你们的砖厂不要办了。我要到县里告你们去。”
郑远明突然说:“刘恒啊,你不要放肆了,这可不是撒野的地方,有事儿请说事儿。”
陈夕一看他那憨像,就问:“看来你是有什么后门才敢如此的,是不是?”
刘恒说:“可以这么说,我的表哥是镇上的干部,必须要我入股才可以,否则……”宋光明说:“入股可以,但是为啥刚开始叫你们入你们不入,现在要投入生产了,你们就想入股了,也要讲个道理对不对。”
宋光明这样软绵绵的话其实就是想拖延时间,等着田荣的到来。田荣突然出现了,静静地站在宋光明的身边。宋光明一看田荣来了,突然提高了声调说:“我问你,你带着几个人到这儿,是想来砸场子吗?”
“是的!咋的?”
宋光明说:“那,这个绝对不允许,并且你仗着镇上有人想欺压百姓,不讲道理,我可以让县公安局的人出面解决。”
刘恒气鼓鼓地过来就抓住了宋光明的衣服,气势汹汹地露出了凶相。田荣突然横了出来,说:“哎,兄弟,对我来说,别对他,他是领导干部!”
刘恒仗着身材魁梧,把宋光明往后一推,就去抓田荣,田荣顺势一蹲就冲出了被抓的范围,说了声:“在座各位,今天是他先动的手,请你们给我做个证,到时候上边调查,请给我说句公道话。”
说完,田荣就侧身用手指向刘恒眼前扫了一下,只见刘恒脑壳往后挺了一下。田荣把裤腿往上提了提,腰身往下蹲,扎出了标致的马弓步,摆出了格斗的架势。郑远明把几个工人也叫了出来,每个人的手里拿了一根棍子,站在了其他几个人的旁边,以防不测。陈夕和王星一齐站在了宋光明的身后,她被突如其来的打架阵势吓了一跳。刘恒往前一扑,田荣向后一退,一只手就迅速地抵到了刘恒的胸脯,只听到“哎呀”一声。调转头,他又扑来,田荣从地上猛然一跃,一只脚就飞到了刘恒的耳朵旁边,“啪”的一下,刘恒受到重击,身子失去平衡一歪就半跪地上。气急败坏的刘恒,摇了摇脑壳,瞪大了眼睛,再次冲向田荣,田荣把裆拉开,右腿朝前,左腿朝后地摆开了阵势。刘恒一点不防备地向田荣扑来,田荣右腿猛然后撤,以左腿为支点右腿弯直接挺起做预备状,等刘恒横着扑来,田荣以飞鹰展翅的姿态腾空而起,把膝盖向上一抬,顶在了刘恒的下颌处,刘恒随即双手向两侧展开,整个身体向后倾倒,一股口水从他的嘴巴里喷洒了出来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就在刘恒将要倒地的刹那,田荣一个箭步冲出,对着他的小腿就是奋力一踹,失去支撑的刘恒,后脑勺向下重重地摔倒在地。田荣以四两拨千斤的表演,让观战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被刘恒叫来的其余人看到这样的阵势,不仅没有上前帮忙,还一个个吓得缩紧脖子,做乌龟状。宋光明看得出来,这帮人都是受了刘恒的怂恿才勉强跟来的,人虽来了,但内心各怀鬼胎,见此状况并不愿替他卖命。田荣面对这样的人也无心恋战,看了眼宋光明。宋光明看着地上的刘恒慢慢坐起来,那样子也是再打不起来了,立即叫了声:“算了吧!刘恒,你要是还敢来砖窑闹事儿,不信你起来,再试试?”
刘恒像吃了屎一样,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吭,瞪着痴呆的眼神望着越聚越多的人群。田荣突然停住了手,抱拳对四周观战的人作揖。看着田荣从他身边经过,刘恒突然一个猛扑,企图抱住田荣的双脚,再给田荣以致命的反击。田荣冷不丁地看出了他的不怀好意,迅疾把脚跳出,刘恒没有扑到,又啪地趴在了地上,逗得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田荣过来对他说:“站起来吧,我再教你一手。”
刘恒果然站起来,只是腿有些发颤,等到他用劲站稳脚跟,脸色却有点发青。田荣突然说:“看好了,我要出手了。”
田荣左突右奔,令刘恒几乎找不到田荣的影子。趁着他稍不注意的刹那,如风一样的拳头就击打在了他的肩胛骨处。当刘恒伸出碗口粗的胳膊,大范围地一搂时,田荣又转到了他的背后,照准腿弯处只一脚,他就“噗通”一声栽倒了。看着刘恒爬起艰难,宋光明上前把刘恒拉起来,说:“请不要拉靠山在郑家驿闹事儿,你的那个亲戚我看他呆不了多久了,就是因为你今天的鲁莽行为,你影响了郑家驿老百姓的和谐,破坏了郑家驿的安定团结,你应该反思反思。”
“说得对,我们郑家驿的人不能怕这种邪恶势力,有什么事儿,我给你们撑腰。”
郑远明说:“叔,你回来了!”
陈夕笑着看向郑刚,她们都不知道他也来了。陈夕把目光投向王星。王星说:“我接田荣时碰到他,顺便告诉了他。”
有人闹事儿的消息不胫而走,郑家驿的老百姓也陆陆续续地涌向这边,在砖窑厂旁边集聚,试图看热闹。郑刚对那几个人说:“为啥不支持郑远明,把村里搞好,却偏要跟着这么个人胡作非为,你们得到什么好处了?对付村长,就是公然对抗组织,对抗组织,就是犯罪。”
后来的村里人都指指戳戳,说这几个都是没脑子的蠢猪,一天到晚不做正事儿,光会惹是生非。最后,他们在围观者的一片谴责声中灰溜溜地走了。郑远明扶着郑刚让他参观已经竣工,即将可以投入生产的砖窑。郑刚还特意钻进砖窑,到处观望,宋光明和田荣一起陪同,陈夕和王星没有进去,而是站在砖窑外面,看着外面的人群动静。几十米外的一堵土墙已经挖开,地面上都平整出来,一些简单的制砖工具都摆在那儿,一根黑色的鸡蛋粗的水管,正把水引入到一个水池里。一个工匠对陈夕说,马上就开始生产砖坯了。王星问:“为啥郑远明怕这个人呢?”
“不是怕他,是不想和他置气。他是村里有名的无赖,就靠讹诈和敲诈混饭吃,都知道他在讹诈,但都是不想和他正面发生冲突。他除了一身的横肉和较大的力气没人打得赢外,几乎没有长处。那几个人也是被他欺负惯了,成了他的爪牙和雇佣。”
说完又愤愤地补充了一句:一群没脑子的家伙!陈夕问:“那他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支持和怂恿他呢?”
“应该是没有,最多也是一些人闲着没事儿,出个馊主意,鼓动他做坏事儿。你没见他们,其中的几个里哪个是讲理的?”
从砖窑里出来,郑刚很纳闷地问郑远明:“他们分明都是些无赖,你怕他们干啥呢?”
“叔呀,不是怕他,他那样子,没必要不。”
“那你就把这事儿推给光明他们,你怎么会是这样子呢,没有一点担当精神!”
郑远明说:“我也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弄明白,怕他们真的去县里告状,被弄糊涂了,不过,我保证再没有下次了。”
宋光明说:“你召开一个村委会,把这利害关系和有关人讲清楚,不要让有的人背后捅娄子。你是一村之长,不要怕的,对老百姓做有益的事儿,谁敢胡闹。”
郑刚说,“你和铁儿从小都是好朋友,我让他明天下午来看看,给你打打气,不要怕的,好不好?”
郑远明长长地出了口气,说:“好的,好久没有见到过他了,他就是在这儿站一会儿都行,对村里和对我都是极大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