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漾阁的业务分为两类，一类是面向各大门派的直销市场。 另一类为分销市场，是让代理商以水漾阁主推的设备，去制作标书。 水漾阁对项目运作给予支持，中标之后，则可以把产品卖给代理商，后者从买卖中赚取差价。 当然，也有不愁销路的大商会，先买一批货囤起来，以缩短供货周期。 金梓鸣用五天时间，进行了精心的备课。 随即开始为期半月的销售、解决方案和服务的培训，讲师就他一人。 他拿出很多案例，让大家参与分析，以此来识别那些可造之材。 金梓鸣传授了很多实用技巧，比如： 应标材料中的关键点，要放在高光之处，让它如同金子般耀眼。 要根据客户的反应，来决定讲解的节奏，并巧妙回避自己的弱点。 甚至包括拜访时，如果客户忙，应该如何等待？ 金梓鸣没指望用培训造就高手，只是先给他们方法论，实战时再手把手指导，才能把人带出来。 当初离开雷鸣时，同门建议自己别管太细，可前提是对方能力不错。 现在面对一帮生手，他只有管得比从前更细。 苏然仅负责与他相熟的几位高层客户，剩下都由另外三位长老对接。 金梓鸣针对七大超级门派，进行了细化分工： 业务量最大的星光宗一系由金梓鸣和龚怀志共同负责，后者还分管剑云峰一系。 书生气很重的江寻真，与灵符阁和丹道门的路子很契合，这两系交给他。 剩下的逍遥宗、万佛寺和魔象宗三大系，就由金梓鸣自己挂帅。 他在这里一穷二白，毫无依仗，因此不介意借助外力。 叶仙子曾经抱怨过： “你这人脸皮怎么这样厚？而且有时还耍赖。”
金梓鸣的回答是： “脸皮太薄的人，没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 我也不是真赖，是赖得有水平，赖得可爱。”
他发出四封信，分别寄给了叶染衣、定淳罗汉、上官明和王志耀，向他们咨询有无在旭辽城的相熟之人。 结果定淳和上官明还真给他回信，分别引荐两个超级大派驻点的二长老和一位实权人物。 万佛寺驻点的二长老叫清洵尊者，是从千佛岛晋升到万佛寺的，原是定淳罗汉的师侄，合体初期修为。 金梓鸣想想自己也是二长老，才金丹后期。 由此可见，新晋二级门派和超级大派之间的底蕴差距，实在让他汗颜。 听执事说他是定淳罗汉介绍来的，清洵倒没摆架子。 对他很和善，寒暄良久，问明来意后，便叫来负责矿机设备的玄灵法师，介绍二人相识。 上官明推荐的是逍遥宗驻点的晋云道长，这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 此人虽不管设备采购，但负责工程验收和进度管理，十分重要。 晋云身材伟岸，留着一缕胡须，眼神有些阴郁。 金梓鸣与他谈了良久，始终没得要领。 继续耐心交流，他终于判断出此人风格： 可以合作，但能否落地，取决于水漾阁的产品实力，以及是否懂事。 金梓鸣当然懂，但他显然不会一见面便胡乱承诺。 晋云见对方上道，不似雏儿，亦颇为满意。 搭上两条线，金梓鸣心中大定，总算在旭辽有了一点根基。 他每次出访，几乎都会带上两三名弟子，让他们学习待人接物和随机应变。 由于他号召有困难就求助，于是随时都有人向他请教。 在金梓鸣的细心而低调的运作下，万佛寺和逍遥宗先后试用水漾阁的自研末端设备，这让徐淦卿很满意。 他们还在代销凌云派的矿机，既然已不在乎业绩，他就拿这些项目来锻炼弟子。 渐渐的，开始涌现一些能独当一面的业务人才，比如何振遥、付裕春、何丽静和黄河等。 阿依古丽是枪仙峰的解决方案出生，稍加点播，便能在客户那边应对自如。 由于代理商市场急缺骨干，金梓鸣干脆把她从直销堂，调入分销堂，作为这个堂口的台柱。 这些颇具灵性的可造之材，未来都会崭露头角。 半年后，一个不太起眼的消息传出，水漾阁出资收购一家名叫高瞻门的四级门派。 其门主崔远和主要骨干均来自灵符峰，这帮人比于泽坤等更早离开凌云派。 高瞻门一直在低调研究开矿主机，据说已取得一些进展，但与搞出成品还有距离。 又一个月过去，水漾阁在修真界出名了，居然正式推出自研的末端开矿设备，可以与凌云派等生产的主机无缝对接。 经测试，性能优异，而定价更便宜，极具性价比。 凌云派总部对此虽然不喜，但考虑到水漾阁推出的只是远端设备。 没有自己的主机，难以成气候，可以随时随意替换。 最终他们接受了这个变化，只要水漾阁能绑定凌云派的主机系统，还是可以合作。 不过，凌云派的某些分部，可并不这样认为。 这些区域的长老们，自发要求弟子加强竞争管理，不能让水漾阁的自研设备在辖区内大规模销售。 水漾阁在各地的实力还很弱，如果不幸遇上凌云派的强硬派，那就只能哀叹时运不济。 金梓鸣的运气不错，凌云派在旭辽的大长老，来自总部，级别很高，还看不上这种低端设备的生意。 因此，这里仍是一个正常竞争的市场。 费心费力大半年，业务、客户和弟子们渐渐走上正轨。 金梓鸣的元神困在四重后期已经很久，隐隐触碰到通往大圆满的瓶颈，如有契机，很可能突破。 他取出芮颖给的最后一页金箔“卷六.神魂逆推与侧推”。 魂青子乘坐马车时，由于朝前和朝后的座位看到的风景不同，触发他发明了这门魂功。 他准备以此来将人的神魂承受能力，压榨到极限。 当修士将神魂向前直线发射时，假如在最前端也有一个大脑，那么他“看”到的景象，与你的本体“看”到的，显然不同。 甚至他“听”到的，也会略有不同。 逆推法就是要将前面那个脑袋获取的图像和声音，持续传给本体。 而当神魂以扇形扫视时，假设在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大脑，接受侧面的信息，并回传给本体，这就是侧推法。 修炼的第一关，大脑要同时接收前行回传，逆行回传，两侧回传的四组信息。 然后，将神魂由四个方向发射，变为八个、十六个、三十二个……，甚至更多，这样就有数倍的信息传回。 最后要让神魂以球形辐射出去，同一时刻传回的信息量有多大，想想就让人恐怖。 如果元神不够强大，很可能在瞬间被海量信息给撑爆。 如此鬼才和变态的神魂训练方式，怎能不尝试？ 金梓鸣当即便兴致勃勃地投入到苦修之中。 首先以一丈的幅度，呈带状向正前方发出神识，仅加上对端的逆推信息，便感觉有所不适。 当加上两边的侧推信息，更加难受，他坚持修炼半个月后，测试了一下神魂覆盖范围。 发现居然已非常接近四重大圆满的底线标准，且探测精度有所提升。 金梓鸣开始加入向后的逆推，终于打通了第一关。 接下来变为多个方向、弧形、半圆形、锥形和半球形，这时已是半年过去。 他清晰感应那层壁障已如同一张薄纸，一旦实现球体的发射与回传，定然能突破到大圆满。 金梓鸣白天指导菜鸟们在市场上搏杀，深夜则苦练神魂。 一日凌晨，神识空间中忽然剧烈震荡，发现小虫竟突破了大境界。 魂族没有修为，仅有元神境界，这些日子来，小虫跟着他疯狂操练，竟然晋升到四重初期。 “小虫，厉害啊，看来我又得防着你啦。”
金梓鸣微笑打趣道。 “唉，我已经认你为主，你担心什么？ 而且我的晋级，主要是由于你的元神越来越强大的缘故。 你放心，在你的神识空间中，我不可能超越你的元神境界。”
“我相信你，毕竟咱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金梓鸣诚恳说道。 “主人，我突破大境界之后，又恢复了一些记忆。 你让我想想，看能不能从魂虫族的修炼方法中，找到一条人类能够采用的路子，让你晋升到四重大圆满。”
“好啊，那你赶紧想。”
金梓鸣大喜。 小虫苦思三日，第四天晚上，他终于联系主人： “我拉通梳理了一遍，发现我的功法，你都很难用上。”
“啊，没戏？”
金梓鸣抱了很大希望，不免有些失望。 “也不完全是，你修炼的神魂逆推法很有意思，倒是给了我一些启发。 它与魂族的修炼方法也有相通之处。”
“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金梓鸣来了兴趣。 “我记得你修炼过不少神魂功法，但都是站在自身角度。 你为什么不学习魂青子的逆推法？站在对立面去看同一件事，或许风景会大不一样。”
小虫启发道。 金梓鸣若有所思，不再说话。良久，他方才问道： “你的意思是，既进攻又防守，如同当年在脑中，左右手互搏下盲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