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难以忘怀的感觉。“我来找你,是为了让你帮我圆谎。”
严恪耸了耸肩,然后把刚才对天阑珊讲的故事又对楼玉痕讲了一遍,最后不放心的又补充了一句,“不要穿帮。”
楼玉痕静静听着,最后看着严恪的眉眼,微微晃神,“你就不怕有一天被谎言所吞噬吗?说谎者终被厌弃。”
严恪奇怪的看了楼玉痕一眼,“我又没说瞒她一辈子,至少要等她的蛊毒解开才能全部告诉她。而且,你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说过谎?”
楼玉痕默然,算是默认了。他不会说谎,就连那次狠下心骗天阑珊也只是故意省略了某些事情,或者是模糊不清的告知,却没有实打实的说谎。严恪似乎被楼玉痕的反应噎住了,楼玉痕当真是个强者。因为强者不屑于说谎。这有损强者的威仪和风度。但严恪身处波诡云谲的官场,有时却不得不说谎。因为有的时候,法律断不了人情,为了一些心中公平,他会选择说谎来让世人认为这是公平的。楼玉痕看着严恪的眼神,那里面复杂至极,全是负面的情绪,没有一丝喜悦。他便知道他说错话了,所以他改正,“我会这样告诉飘渺门所有人。”
严恪诧异抬头,正巧看见楼玉痕嘴角的笑意温婉。心里不知作何感想。最后严恪随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便拜托你了。我先回去了。”
不等楼玉痕说话,严恪便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楼玉痕看着满室的寂静,一切像是个谜。若不是桌上的那个杯子,他会以为是自己幻觉了。那天晚上,楼玉痕梦见了严恪,只是醒来的时候,又忘记了梦里的内容。匆匆一月过去,天阑珊最后放下了那个白衣少年的事,开始一心一意带着小彩瑛,以及帮着严恪撮合师傅和师妹。而奇怪的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她手上的血线已经退到了手掌心之上,像是很快就要消亡一般。严恪看着结果很是满意,说明移情别恋已经快成功了。这一天,严恪琢磨着时间过了如此之久,秋季都来了,可以弄个瓜果会,然后让楼玉痕和莫无忧独处。于是又一个主意开始施展。在一个山头上,严恪带来了一块锦布铺在地上,命谷雨把带来的干净瓜果摆放在上面,甚至已经用篮子准备好了酒壶。楼玉痕来的时候,就见那人一身苍青色的袍子,负手而立,举酒高歌。“把酒临风,岂不快哉!”
声音顺着风吹落入他的心海,让他无端的感到愉快。可是,当他目光落在严恪身边的天阑珊身上时,却不由皱眉。那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揽在那不盈一握的腰间,两个人亲密的靠在一起,他甚至看见严恪饮酒之后,直接笑着把剩下的半杯喂进了天阑珊的嘴里。他的笑容,肆意飞扬。那种酣畅淋漓的美,让人心神动摇。但此刻的楼玉痕却感觉到了隐隐的愤怒,这让他有些不适应。“师兄,无忧,过来坐。”
严恪回头,发现了一身黑袍的楼玉痕和白色衣裙的莫无忧,嘴角泛起丝丝的笑意。楼玉痕和莫无忧落座,酒过三巡,楼玉痕就沉下了脸色。因为他和天阑珊又走了,每次都只留下他和莫无忧。“师傅…”莫无忧轻唤,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眼底却藏着不安。她总觉得自己是被算计的。但是每一次,却让她心甘情愿的跳进来。“嗯。”
就这么一个字,语气敷衍,楼玉痕显然不想多说。他捏着酒杯,回想起刚才那人白皙的指尖捏着酒杯的样子,仿佛他拿着的就是世间珍宝一般。心里的烦闷也疏通了许多,只是这些日子,他总让他和莫无忧单独相处。楼玉痕心里是不高兴的。只是每一次,他都会跟过来,让他如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让严恪的愿望实现,让他的笑容更加灿烂温暖。他不知道…楼玉痕扔掉酒杯,提起酒壶就开始灌酒,多余的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脖颈,然后流进胸膛,这是一场活色生香的饕餮盛宴。莫无忧看得有些呆了,她从没想过师父还有这样的一面。她的内心忍不住欣喜,这样的师傅,只有她见过,这代表,这样的师傅,是不是只有她能拥有呢?莫无忧内心有些隐晦的期盼。已经离开的严恪和天阑珊并不知道这里的实际情况,他们以为两师徒相谈甚欢,却不料是两相无言。严恪唯一的凭借,就是天阑珊手上的血线又退了一点。也许需要下一点猛药了。严恪如此想着。他一边逗弄着怀中的小彩瑛,一边想着什么样的日子合适。“严恪,我想去看看狼群们。”
天阑珊拉着严恪央求道。说好的每年都去,结果自成婚以来她就去过一次。她心里有些不高兴。“为什么?”
严恪一心三用,因此显得特别漫不经心。他还琢磨着那个时间点最好呢,还要逗着小彩瑛玩儿,还要陪天阑珊说话,所以他其实并没有意识到天阑珊说了什么内容。“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啦!总得去看看!你不去我就自己去!”
天阑珊拉着严恪,小脸不满的皱起。“噢!中秋节!对,就是中秋节!”
严恪灵光一闪,顿时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温暖至极,也耀眼至极。“你答应了?”
幸福来的太快,天阑珊有些飘飘然。严恪笑的花枝乱颤,“当然可以。”
只要那两人的事情解决了,什么事情都好办!不就是一堆狼亲戚吗?他可不怕!“啊啊啊啊!严恪,你最好了!”
天阑珊高兴的跳了起来,挂在严恪身上,像是一个粘人的小娃娃一般。最近同小彩瑛一起玩耍,天阑珊的智商已经快被小彩瑛同化了。“嗯呐嗯呐。”
严恪把天阑珊拉下来,“好好走路。”
三个人愉快的回了院落。而院落里,却正坐着两个突如其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