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使如此,她的眼神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决。叶舒柔向来展示的都是他乖巧懂事的一面,从未有过如此行为。见此模样,叶凯正不禁愣在原地。“柔儿这是做什么?你刚刚患病不起,如今身子还没能彻底恢复。”
“为父并不是在责怪你找回旧仆,如果当真用的顺手重新找个人牙子买回来就是了。”
看着叶凯正这副模样,叶疏柔却坚决的摇了摇头。“女儿有错,我明明知道父亲不愿再提起之前母亲发生的事情,可我也实在不愿看着母亲蒙羞,白受诬陷!”
“发生那事之后母亲夜夜以泪洗面,柔儿再三逼问之下才得知了事情原委。”
“就像女儿之前说的那样,母亲并非对父亲不忠而是遭人陷害!”
“丫鬟喜鹊便是这件事情的知情人,我寻她回来也只是为了替母亲自证清白。”
果不其然,见叶疏柔再次提起从前的事情,叶凯正原本眼中的自责与疼爱瞬间消失不见,脸色阴沉的就要滴出墨来。毕竟从前的事情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就算他为人再怎么正直,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与别人厮混。狠狠拂袖之后,叶凯正坚决摇头。“此时休要再提!为父之前已经答应过,你将柳姨娘再次接回府中,这也已经是我能够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可纵使如此,叶舒柔却坚决的跪在地上。“难道父亲如今厌恶母亲已经到了,连事情真相都不愿意了解的地步了吗?”
“更何况柔儿心里清楚父亲不愿意再接受母亲。”
“可是今后谈婚论嫁,一旦别人得知柔儿的母亲带罪,就算是乡野村夫,也不愿与我成亲的啊……”叶疏柔一句话直直的便戳在了叶凯正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自己的大女儿如今已经有了婚约不日即将离府,而叶舒柔却因为出生地位始终无人上门提亲。他叶凯正的孩子各个相貌端正,品行高洁,又何时遭过如此冷眼?仅是因为叶疏柔的出身不好,平宁郡郡主竟敢当着经中所有名门闺秀的面羞辱于她。这样的行为难道不是在明晃晃的打自己的脸吗?一想到这里,叶凯正终于松口。“即使如此,那么便让你这个丫鬟说上一番吧,我在朝堂之上尚能明辨是非,又何况屋中小事呢?”
“只是从前的事情事关家族颜面我才不愿深究,柔儿你万万不要误会。”
一听这话叶疏柔急忙向喜鹊使了个颜色,对方也乖巧的跪在地上,娓娓道来。“当日清晨柳姨娘旧疾复发,按照规矩来说我们,这些院外的丫鬟是不得入内的,可当初又事出紧急,二小姐便换了奴婢去府外请大夫前来医治。”
“可正在奴婢打算出门时,却意外地听到了墙外两人的对话,他们两人分明在商量着那等谋划。”
“可当初奴婢并未多想,一心想着去府外请大夫进来,没想到再次回复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说话同时,喜鹊因为心中畏惧连连发抖,甚至说话都是颤颤巍巍的。”
可正是因为她的这幅模样,却让叶凯正更信了几分。在他心中,叶疏柔心思最为单纯,既然对方能够找这个丫鬟前来作证,想必事情也差不了多少。可又一想起当日柳姨娘全身赤裸的模样,他心中难免厌恶,了解情况之后也只是冷冷点了点头。拂袖过后,叶凯正神色严肃,而喜鹊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今日愿意过来作证也只是因为柳姨娘平日里对我们一众丫鬟仆人最是仁慈,这件事情奴婢一定会烂在肚子里,绝不松口半句!”
一听这话,叶凯正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直到对方离开,他这才对着叶疏柔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让你们母女两人受了委屈,可背后之人如今仍未确认,柔儿你也不要继续调查下去,就此终止吧。”
叶凯正一向看重外界评价,他能够允许这种丑事的发生已经实属不易,叶疏柔自然也没有奢求过多。更何况一旦此时自己将叶疏篱供出,恐怕对方只会加重对自己的怀疑。念及此处叶疏柔心中冷笑。自己不过是一个局外人罢了,为家中增光添彩,便是他的好女儿,一旦发生任何有辱门楣的事情,也不过一棒子赶出去而已。谁让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女呢?点头答应过后,叶疏柔却并未想着要终止此事反而抬起头满腹委屈地看着叶凯正的眼睛。“既然如今父亲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难道还是不愿去看母亲一眼吗?”
“在城外庄子里的那些时日,母亲已经受了太大的委屈,如今日日烧香念佛,只求家人身体平安,再起不了任何风浪了。”
“柔儿想让父亲过去也不过了了母亲一桩心愿,也不再奢求别的东西。”
叶舒柔满脸委屈的模样让叶凯正心中拒绝的话再难开口犹豫半晌之后,这才闷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今日午膳我便和你一同过去吧。”
一见叶凯正终于松口,叶舒柔心中石头也落在了地上。毕竟再多的矛盾也是父母之间的事情,自己一个做女儿的也无法插手太多。只要父亲愿意再到百香院中,她也愿意相信柳姨娘的手段!毕竟柳慧茹能够从一个默默无名的侍女爬到叶府唯一妾室,自己定然有一套手段。如果叶疏柔将对方扶得太高,自己没有能力,站得稳也只是徒劳。当日午时,叶凯正果然如约来到百香院中。看着对方再次到来的身影,柳慧茹却不同以往的神色平平,甚至并未有着任何装点。深深伏礼过后,她的眼中却满含泪花。“大人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如今百香院刚刚恢复旧制没过多久,饮食简单,要不大人还是去老夫人那边用膳吧……”一见柳慧茹如此模样,叶凯正眼中难免闪过一丝震惊,最后还是略带愧疚地摆了摆手。从前的事情已经解说清楚,虽说自己再难接受,可毕竟对方已经受了一次冤枉,他也不好在态度强硬的要求些什么。沉默半晌,叶凯正竟直接落座。“从前的事是我冤枉了你,既然你院内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月例,大可不必事事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