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再次回来的男子,秦烨不出意外的挑了挑眉头,嘴角含笑地看着对方。“师伯这是想清楚了吗?”
南海药师点头,眉宇之间却尽是难以消散的忧愁。沉默低头之后,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牙强迫自己,不会做出什么过分出格的举动,随后抬头看向对方开口说道。“我不保证自己能替你做到什么地步,想来篱儿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和她师父是自幼成长起来的伙伴。”
自嘲一笑,南海药师的话里已经带上了些许颤抖,抬头看向秦烨的目光也变得格外深沉。“像你这种人是根本不会理解的,但是我保证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帮到你。”
深吸了口气,南海药师跪倒在地。“愿为陛下效劳。”
这样的场景本就是秦烨最不愿意面对的,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也只能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身后太监将信封交到对方手里后,秦烨声音沙哑着开口道。“师伯,你可听说过天星子?”
听到自己许久未曾听说过的名词,南海药师又是一震。他不明白秦烨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里,可明显对方已经发现了些什么事情,随后,南海药师的头低的更深了一些。“不曾。”
“南雁国新任国君放出了天星子已经择他为主的消息,根据朕如今掌握的消息,这个人有九成把我便是洛先生,可如今他人已经留在了中原,师伯说这应该怎么办呢?”
说话间隙,秦烨不断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即使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可他还是依旧没有下达自己的指令。秦烨不愿意伤害叶疏篱身边的人,或者说这件事情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这里了。南海药师抬头一笑,死勾勾地盯着对方,“草民愿意前往。”
直到此时秦烨这才轻轻点头向对方示意。“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天星子的细节想来也不需要朕多做解释,师伯只管放心,在这件事情没有彻底落下帷幕之前,朕一定会保证好洛先生的安危。”
虽说如今还是下午,可秦烨整个人却已经完全被笼罩在黑暗之间,听着对方早有谋划的声音,南海药师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意外,只是顺从的低下了头。他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初来时的样子?完全像一个温顺的臣子一般。南海药师想要转身离开,秦烨起身拦在对方面前。“师伯这是要去哪里?”
直到此时,南海药师藏在心底的所有怨恨一瞬间迸发了出来抬眸死死的盯向秦烨。“陛下以为草民还能去哪?既然南雁王室需要天星子,草民只管过去便是,只希望你可以真心对待篱儿,罗枫落那个混账小子我不担心,只是……”“篱儿已经太辛苦了。”
秦烨摇头,“天星子的人选阵已经挑好了,您要做的事情便是将他培训成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如果真的让篱儿知道我下了这样的决定,恐怕他后半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听完秦烨的解释过后南海药师恍如隔世,眼神之中尽是一片难以置信。“什,什么?!”
直到此时秦烨已经没有了,继续解释下去的打算,安慰地拍了把对方肩膀过后向着叶疏篱的宫殿走去。刚刚下人传来消息叶疏篱已经回了自己的宫殿,所幸对方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否则秦烨定然会为自己的毫无准备悔恨终生。深吸了口气之后,秦烨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真是自己偷来的后半生,当初叶疏篱深陷迷雾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共同死亡的准备,与此同时,他更因为自己曾经的气满深陷于懊悔之中。自己从始至终都担心叶疏篱得知事情真相之后会崩溃哀嚎,可唯一遗忘的便是对方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在某些方面甚至无需自己站在他面前遮风挡雨……等到秦烨过来之后,叶疏篱早已在冬雪及人的悉心照顾之下安安稳稳地坐到了软榻上面,旁边被乳母抱着的怀柔见到秦烨的到来更是被逗得哈哈大笑。看着孩子身上的变化,叶疏篱不由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看到秦烨的身影之后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太自然地转过了头。“篱儿……”见秦烨回来,屋内的其他下人瞬间走了出去,甚至连愣在原地的迎夏都被冬雪拖了出去。直到众人离开之后,叶疏篱不太自然的摆了摆手,而秦烨却满脸歉意地来到了对方面前。“我……”话未说完,叶疏篱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对方,“陛下有什么要说的吗?”
在这样的目光主神之下,秦烨甚至有了也瞬间要失去对方的错觉,随后满脸紧张的摇了摇头。总是如此,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与叶疏篱开口,对方此时表现出来的状态实在过于平静,秦烨连一个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沉默半天之后,他求饶一般的来到了叶疏篱面前。“昨天的事情我一直没来得及给你解释,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篱儿,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只管开口骂我,能不能不要这样……”“臣妾哪样了?”
叶疏篱勾唇,嘴角含笑地看着对方。可秦烨却没有继续解释,看着对方这父母养云竹重重叹了口气之后,伸手将秦烨拉到了自己对面的位置。“最哀莫过于心思,秦烨,我们两个人曾经因为这样的问题产生过太多次矛盾了,我以为自己一次次的彻夜长谈会有效果,可最终的结果却永远是这样不尽人意。”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考虑,可你还记得吗,有时候你的这些所谓的好心是无用的,甚至只会加快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深吸了口气,叶疏篱将自己面前的热茶推到了秦烨面前。“陛下也好好想想吧。”
秦烨清楚此时叶疏篱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任何解释,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已经无关痛痒,或者他应该像从前那样认认真真的再一次向叶疏篱道歉,可这一切又有什么作用呢?直到秦烨离开之后,叶疏篱整个人如同被抽走灵魂一般瘫坐在了软椅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