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疏篱离开的背影,冬雪紧张地攥住了对方衣袖,而她只是安慰地摇了摇头。“无妨,大家先吃吧,想来到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我去去就回。”
低沉沙哑的说完这句话后,叶疏篱径直向外面走去,看着屋外被侍卫拦住的一大批百姓,叶疏篱还是略带至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是怎么回事?”
玄一沉默了片刻之后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看着屋外众人越来越高昂的情绪,他带着些许担忧的向着叶疏篱摇了摇头。“小姐,要不您还是先回屋吧?估计是我们过来的消息被人放了出去,他们嘴里一直看着些什么解决问题之类的话,估计情绪一时之间还是没办法控制得住。”
看着众人脸颊的凹陷,叶疏篱愣了片刻之后深吸了口气,摆手拒绝了对方的建议。“无妨,总归是过来找我的,也不能一直这样躲下去,还不如亲自出去看看,料想也惹不出别的什么事情。”
叶疏篱甚至不用去深究,都能弄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动的手脚,可如今百姓已经将自己堵到了台面上,就算他再怎么逃避也不是个办法。总归是得亲自出面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深吸了口气,叶疏篱龙剑身上的披风向外走去,直到众人看清楚叶疏篱的容貌之后皆是愣了一下。她站在这里实在是太出挑了……虽说如此,可不过片刻时间众人再次闹了起来,言语之间尽是粗鄙之词。玄一下意识想要捂住叶疏篱的耳朵,又因为君臣有别,只能愣愣的站在对方身后,尴尬地看着眼前一幕。底下的侍卫虽然能够拦住众人上前的举动,可到底人言可畏,只能任凭他们硬生生不断的咒骂着。“您当真是皇后娘娘?既然这样又为什么不管我们的死活,难道之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咱们都快要饿死了,你还继续这样锦衣玉食当真是过分!”
……叶疏篱眉头紧锁在一处,沉默了半天之后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听到叶疏篱这边的声音,玄一急忙带队处理了一批闹的最严重的百姓杀鸡敬猴,吵吵嚷嚷的人群这才安静了一些。起初还在屋内的叶舒然等人点着灯笼走了出来,看着地下呜呜泱泱的百姓和背影挺拔的叶疏篱皆是一惊。“姐姐……”叶疏篱转头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止步,“本宫清楚各位今日到来的用意,也了解大家如今的场面,可这样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粮食本宫已经派人运往凤阳,不仅仅是我们当地的百姓,整个南方受灾的地区都会有所补给!”
叶疏篱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原本因为畏惧的人群彻底没有任何声音,皆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容貌坚定的女子。“可……”“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如果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哄骗我们大家伙呢。”
其中一个男子大声开口,原本已经有了七八分信服的众人也都向叶疏篱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目光,深吸了口气,叶疏篱目光平静的看了对方一眼。单单看此人的衣着就与在场众人不同,虽说身上故意抹上了些许泥泞,可从他的脸色上来看也有着明显的区别。叶疏篱示意地瞥了眼身后侍卫,随后点头应下了对方的话。感受到自己的目光与当今皇后娘娘对视,原本还胸有成竹的男子顿时低下了头,生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对方看穿。“本宫此次不远千里南下的目的想来各位也能猜到,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去耽搁这么些时间呢?”
“希望我们可以站在统一战线共同调查出造成如今局面的背后之人而非去怀疑本宫的所作所为,当然,如果大家还有忧虑的话也可以随时过来找我询问,本宫自然不会拒绝。”
叶疏篱声音淡淡的说完了这么些话,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她清楚如今这些百姓也都是被逼到了绝路之上,自己又何必为难这些人呢?刚刚我一首闹事的男子很快便被侍卫转身带走,剩下的百姓你看我我看你的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再次回到屋内,叶疏篱的脸色已经变得格外凝重。迎春担忧的站到了对方身后,叶舒然更是满脸恐惧的钻进了叶疏篱衣袖。“姐姐……”叶疏篱笑着转身向对方摇了摇头,“无妨,咱们这边还有多少准备的粮食?”
迎夏眉头紧蹙,粗略估计了一遍之后,还是向着叶疏篱犹豫的摇了摇头。“恐怕只够我们几个人一周的吃食了……”南下的一路上,叶疏篱不停的将自己携带的干粮分发给路上的流民,沂水镇时更是广设粥铺,勉强足够他们几个人已经非常困难了,又哪里还管得上别人。叶疏篱微微皱眉,随后还是安心的向着对方摆了摆手。“沂水那样一个小小的城镇都能存下那么多的粮食,更何况是凤阳呢?大家无需顾虑太多,趁早找出来被藏着的粮食就行。”
虽说如此,可众人都明白其中的不易,凤阳县令将一切都伪装得格外细致,更别提给他们一些发现细枝末节的机会。深吸了口气,叶疏篱看着桌面上的吃食叹了口气,自己在宫中这么长时间甚至连胃口都养刁了,如今竟然生不起半分食欲。看着屋外朦胧的夜色,她只盼着欧阳旭能够尽快将流民全部带回来。即使自己身居皇后之位也不能随意折贬朝廷官员,对方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如此肆无忌惮。沉默了许久,叶疏篱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当真要斗起来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另外一边,凤阳县令坐在书房的案桌前愣愣出神,肥胖的身躯将屁股下面的凳子压的吱吱作响,抿了口浓茶之后脸色顿时一变狠狠地砸到了旁边男子的身上。“你这个狗东西,什么茶叶都能放到大人我的桌子上了?我看你是这些日子少了调教,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一块儿!”
下人顾不上自己身上被碎瓷片划出的伤疤连忙下跪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