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展元连忙说道:“六哥,在汉国当官怎么可能没有派系呀。我家里都是太子党,我肯定不能入大爷党呀。要不然我爷爷非得气死不可。但我又不想帮着太子,他这人……这人……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若是可以,我倒希望六哥你是太子!要入我也是入六爷党才是。”
“不许胡说八道!你再这般乱说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刘永铭说着拍案而起。裴展元连忙道:“不说!不说!我不说了!六哥,你坐下,你先坐下。你这么站着盯着我看我害怕!”
“还有你怕的时候呀?”
“我别人都不怕,不是……不是就怕六哥你么!”
刘永铭越发得火大起来:“我说你什么东西不好去摆弄,非得参和进党争里来?还说什么帮着我?我要你帮忙么?你脑子是好使没错,我的本事你也学了个七、八成,但你毕竟还小呀!没有这份阅历在这里!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呢,你被人给算计了!”
“什么?算计?我如何会被人算计!”
裴展元对自己的智力极为自信,他不太相信自己会被人给算计了。刘永铭耐心地说:“你觉得一个做秘密工作之人,会让你的武夫长期地跟踪?真当你是把大爷党当傻子了还是把太子党当傻子了?你长点心眼吧!”
“这……”“你还没看到不对劲的地方呢?”
裴展元想了想,却是如何也想不着。他摇了摇头说道:“六哥,我真没想明白。”
刘永铭白了裴展元一眼说道:“周光芯是涉及到了会试弊案,他想为樊笠翻案。会试弊案当时认为与宫里的什么人有关,不管是曹相还是程天官,的确是有可能不敢拿周光芯做文章。会试弊案的情况其实你并不了妥,周光芯之事你更是不知!”
裴展元说:“我的确是不知呀!”
“如果幕后主使真的就是因为周光芯涉案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他是如何知道周光芯之事的?”
“是呀!这事……”刘永铭道:“父皇倒是知道这件事,你觉得可能是父皇吗?”
“当然不可能。知道周光芯之事的……好像只有六哥你了,该不会是……”“你胡说什么呢!当时在贡院里除了我还有四位副主考知道此事!换言之,周家之事情的幕后主使与四位副主考至少其中一位有所联系,是他告诉了幕后主使关于周光芯之事!”
“那就是屠之佑、夏彷、杜春秋和侯不平这四位了。侯不平是太子党,他把此事告诉曹相也是、也好像……”裴展元并没有说下去,他想了想之后才说:“不至于,不至于,我见过侯不平,他为人正值得很呢。他虽是在太子身边教导太子,但他好像……好像与曹相并没有什么往来。”
刘永铭松了一口气去:“对咯,他是太子党,但与曹相却又不是一伙的。侯不平不仅不喜欢曹相,而且平日里也对太子说,不要太过于依赖曹相,要有自己的主见!这样的人曹相会喜欢他?他们二人之间会通气?别傻了!”
“那就是……屠之佑是个大嘴巴,也许……”刘永铭解释道:“他要是真说出去,整个翰林院的人都知道了。他是大嘴巴没错,但却不是没脑子。此事他根本没往外说。杜春秋无派系,他也不想让皇上知道他有派系,所以他也不会去与曹相及他人去说这些东西,更不会与曹相合谋以此来做文章。”
“那、那就只有夏彷了呀!他是会试弊案的主谋,但……”“问题是他不是主谋!”
“阿?”
裴展元惊了一下。“你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敢给人家出主意呀?”
“他不是主谋那谁是?”
“袁魁!”
“工部袁尚书,如何会是他?”
“里面的事情太绕,我不想与你多说那些东西。我只能告诉你,我与父皇都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他不是病死的吗?”
刘永铭叹了一声说道:“他是我弄死的,父皇知情。他生前留下了一些遗计给他的同伙!他要不是被同伙出卖,我还真玩不过他!”
“六哥的意思是……这事……这事是袁魁及其同伙做的?为的是……为的是害你!”
没等刘永铭回答,那裴展元突然双掌一拍,说道:“我明白了!在他们的眼中,我是铁打的太子党。袁魁故意让我发现曹相异动,引得我去洛阳,而后在派人去洛阳的时候故意让我的人发现,从而让我知道周家之事。他们之所以中止用周家做文章不是因为周光芯涉及到了会试弊案,而是因为、因为袁魁死了!”
“你可总算是想通了!”
裴展元接着说道:“袁魁背后其实是韦贤妃,他对于宫里的消息向来也是灵通的,他知道我与六哥你的关系不错,若你是从我口中得知关于周家的冤案,那你一定会深信不疑!六哥你其实不是那么坏,心里面想着的是百姓,而且你……呵呵,六哥你别生气,我是说你其实对那把龙椅也是有想法的,你也想在太子党与大爷党的相争中取利,所以……”“所以在你的建议之下,我应该会去处置此事!如果周家没有冤情,你猜这事最后怎么了结?我一个不参政的王爷,去弄出这么一大堆的事情,曹相怎么看我?程天官怎么看我?”
“所以,这是袁尚书想把你完全暴露在二党之下的一条诡计!”
刘永铭摇头叹道道:“袁魁死了,这事是他那同伙做的。袁魁没将此事弄出去是因为他知道他用不着再设计这样的诡计了。现在的我已经在曹相与程天官盯得死死得了。”
裴展元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说道:“这事的确是我唐突了,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着帮帮六哥你。没想到却越帮越忙了。不过……你刚刚说袁魁的计划主动中止了,就算是没有,也会因他的死而中止。那现在实施袁魁原计划的又是谁呀?”
“袁魁还有个合伙人!是个女的,对我了解,对你也了解。要不然她不会用你做文章。我之所以会有所警觉,不是因为我比你聪明多少。这事之前在观玄都发生过!你什么都不懂在这里参和什么呀!”
裴展元听着刘永铭的话,愣了愣神,说道:“了解你?还了解我?还是个女的?而且想着用这个来害你?六哥,哪里有人……”裴展元说到这里,愣了愣神,瞪着又眼看着刘永铭,而后又指了指自己。刘永铭翻着白眼点着头,说道:“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裴展元无奈地呼出了一口气去。突然裴展元说道:“六哥,这事怪你哈!”
“怪我?”
刘永铭生气地说:“什么就怪我呀?”
“六哥!你万事皆明,唯独对情感这事迷迷糊糊的!你当初要是真成了我姐夫,现在能有这事?”
刘永铭气道:“当初是她自己说要成为太子妃的,我不就成全她了么!”
“你真傻假傻呀!他说的是……是……”裴展元看了一眼堂外,向着刘永铭靠过了两步,压着声音说道:“她说的是那个意思么?她说的是,成为你这个太子的太子妃!我的六哥哟!”
刘永铭愣了愣神,而后软软地坐回到了椅子上。裴展元头一低,在刘永铭的耳边说道:“当时若不是我爷爷打定了主意要把我姐姐嫁给太子,若不是皇上想拉住裴家,要不是你让了那么一步,她早是你的秦王妃了!”
刘永铭叹了一声说道:“时也命也!其实……其实我真没把这事当成一回事。我当时之所以会与太子争一争,与太后她急,是因为……因为……”刘永铭有些不好开口。裴展元疑问道说道:“是因为你不想大婚?”
刘永铭苦笑一声说道:“还是你了解我呀!自你姐姐那件事情之后,父皇就再也没有逼过我大婚之事。直到今年,实在是拖不下去了,且父皇那里也需要几场联姻,于是就把我的婚事又给安排上了。我闹过,没用。”
刘塬一直没有强逼刘永铭成亲是因为当初刘塬自己心爱的人也不是嫁的自己,而是他的二弟秦王。他觉得刘永铭的心里一定很难受,想要补偿他,再加上德育娘娘的事情,以至于这几年刘永铭做出多大的恶事,刘塬都愿意纵容刘永铭。在刘塬的心里,刘永铭就是另一个自己。而刘永铭当时也仅仅只是因为不想太早成亲,所以才闹出了那些事情来。他之所不想成亲是因为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他大展手脚的时候,更是用功学习、用功练武的时候。成亲只会让他分心,不能好好读几本书。甚至会直接破了他的童子功。最主要的是刘永铭生意最开始的时候并不那么见得了光明。正如几位茶商所说的,没有刘永铭同意,那些茶根本就到不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