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霍白沉还是坐了下来。
毕竟像这样单独共坐一桌的机会对于现在的霍白沉来说很是珍贵。
他坐下后就一直看着棠晚，目光深邃，神情专注。
棠晚拿过一个干净的小碗给盛了一碗肉笋汤，然后放下一把小勺子后放到了霍白沉的面前。
笋是山上现摘的，很嫩；肉也是自家吃粗粮养的猪肉，营养跟口感并齐，所以炖出来的汤光是闻味道就鲜的不行。
霍白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一时间没有动。
棠晚自己喝了一口，同时轻声开口：“这个笋姑姑跟姑父都说挺好吃的，走的时候可以让阿姨弄点带回去吗？”
勺子和碗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霍白沉抬头对上棠晚望过来的目光，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出声：“好。”
“谢谢。”棠晚笑着说了句，然后继续低头喝汤。
一碗汤棠晚喝的很慢，霍白沉拿起自己面前的勺子喝了起来，可每喝一口就忍不住抬头看一眼棠晚，目露思索。
过来之前霍白沉都做好了被棠晚赶回去的准备。
可是棠晚不仅没赶他，对他的态度一下子这么好让他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办了，很怕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忽然，棠晚喝汤的动作一顿，扭头对上霍白沉的目光，看了几秒之后忽然问：“你长大后为什么跟小时候长的一点也不像？”
霍白沉的瞳孔微缩了下：“……你都知道了？”
“嗯。”棠晚点头，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一个雪糕。”
棠晚脸上的笑容太过于好看，以至于霍白沉也禁不住勾唇笑了。
目光温柔深邃，像是盛满了星光尽数落在棠晚的脸上。
“嗯。”他点头：“我以为你早就不记得了。”
“原本是忘记了。”棠晚说：“刚才才想起来。”
小时候的事，棠晚的确都忘记了。
即使在做了那个梦之后能想起来的也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
可在得知董眉就是霍白沉的妈妈时，尘封的记忆像是忽然被打开了什么开关，那些模糊而遥远的记忆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在这么多年后重现出现在了棠晚的脑海中。
棠晚目光定定的看着霍白沉：“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霍白沉放下手里的勺子：“你问。”
“你是霍家的长孙，从国外回来后应该第一时间回云城，可你当年却去了关凌那样小的一个城市。”
棠晚说到这里顿了顿，握着勺子的手莫名紧了紧：“是因为我吗？”
话落，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枝头传来的不知是什么的鸟叫声，很是好听。
“是。”霍白沉的目光毫无避讳的对上棠晚的，这一刻坦荡而直接的把心底深处一直藏着的那份爱慕宣示了出来：“因为你在关凌。”
棠晚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
这一瞬间，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快很快。
“所以……”
棠晚的声音很轻：“当年的那个学姐，你是早就认识？”
霍白沉再次点头：“对。”
棠晚眨了眨眼：“……那我们那个时候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