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梅里昂接过叉子时，尽量地不碰到法蒂玛，“我刚才在来音乐厅的路上，听到广场上，现在正在贩卖这些热带水果。好像现在卡布尔城里，卖那剩下的三个同盟国的货物都卖得很多。”
“是。你的心思很细。”
法蒂玛笑道，“整个卡布尔自由贸易城，都加大了对这三个国盟国的货物采购。它们的商品价格，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便宜。尤其是来自山地杰尔逊的货物，它此前最主要是卖往原萨克斯王国，现在全都运到了卡布尔。”
“我在斗兽场听说，有些货物比在原产地杰尔逊买更便宜。”
“确实是这样，这些原本用于抵债的货物，非常的便宜。你应该从斗兽场，你的那些‘自由契约民’兄弟那里听说了，杰尔逊王国裁了军，裁掉了整个王国常备部队的1/3这件事吧？”
“是的。”
“那是因为它此前欠萨克斯王国的债务，一直是在用货物抵。现在萨克斯已投降了撒克鲁，不再是同盟国，撒克鲁帝国，代表原来的萨克斯王国逼他们还债，但是却不再要杰尔逊人的货物。杰尔逊国王实际上已经穷到破产，能还债的就只有土地和国王的宫殿了；他没有办法再供养整编的常备部队，只好遣散部分士兵。”
“杰尔逊的‘自由契约民’们，对国王裁军的这件事非常地担心。”
“在杰尔逊王国裁军后，卡布尔城接下了它的那些货物。凭卡布尔人的消费能力，杰尔逊王国的财政状况，应该不会比它以前，用货物给萨克斯王国抵债时差。杰尔逊国王如果不是太蠢的话，会在1-2个月内，它还清原萨克斯王国的债务后，重新变回整编的常备军队。”
“卡布尔城是不是接手了杰尔逊王国的货物，给了杰尔逊钱，然后用它的货物抵债？”
梅里昂问。 “你觉得呢？”
法蒂玛笑着说，“作为一名商人，有钱为什么不挣呢。撒克鲁七世不至于，让卡布尔自由贸易城的商人连这么有利可图的生意都不做吧。而且，这些用来抵债的货物确实是很便宜，简直能降低卡布尔城的物价水平；撒克鲁七世，派使者上周赶到卡布尔过问了这件事，我们已经这么答复了！”
“哈哈哈哈，那撒克鲁七世岂不是要被气到了？”
梅里昂不由笑起来，“本来是通过催债要杰尔逊人还钱，逼到杰尔逊的国王破产、裁军的；结果，卡布尔城又接收了杰尔逊人的货物，杰尔逊国王又有钱恢复整编军队了。撒克鲁七世简直是白忙乎了一场。”
“这笔钱并不少。他白捡了原萨克斯王国的钱，或许很开心呢。”
法蒂玛笑道，“虽然他的本意不是如此。卡布尔城回赠了撒克鲁七世的使者一些很贵重的礼品，也打点了七世身边的重臣；至少，目前还没听说七世因为这件事情，而公开地发火。”
“杰尔逊的‘自由契约民’们觉得，现在他们王国的统帅比较无能。”
“是。现任统帅是国王的亲叔叔。此前，杰尔逊一直在被撒克鲁骚扰，却没有攻占。现在的时局不一样了，打掉了四个同盟国最大的萨克斯，撒克鲁帝国下次再攻打杰尔逊的话，就不会只是骚扰边境了。到时，杰尔逊王国的军队中，自然得让真正有才能的人上位。”
“如果杰尔逊国王不想亡国的话！”
“他到时只能二选一，要么让他的亲叔叔带着他一起亡国，要么就提拔真正有才华的新统帅；这三个剩下的同盟国中，杰尔逊人的常备军队人数是最少的，但是服役中的军人是素质最高，也最团结的。如果能让给真正有才华的人统领，山地杰尔逊人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我从斗兽场那些退役的‘自由契约民’身上，感受到了。”
梅里昂点点头。 “卡布尔斗兽场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世界。几乎所有的角斗士都来自辛帕森大陆，在那里观察各个不同王国的人，非常地有趣。我很喜欢去那个看世界，不会觉得自己受困在卡布尔这座岛。”
“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卡布尔吗？”
“我很小的时候，才在辛帕森大陆周游过两年，在撒克鲁帝国还没有挑起战争之前。跟表哥柯莱特的爸爸一样，我爸爸也以同样的理由，不让我现在离开卡布尔。”
法蒂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的吊坠，递给梅里昂，“你回去以后，再打开盒子看吧。”
“好。”
梅里昂接过吊坠，戴在脖子上，把前端的圆形小盒子放进衣服里。 他认识这种小盒子，一般是人们拿来放置肖像用的。 包厢的门，被轻轻地叩响。 “请进。”
法蒂玛说。 “‘雄惠曼特曼’。”
柯莱特一跨进包厢，就兴奋地直奔梅里昂身边，率真地把双手搭上梅里昂的肩膀。 跟在他身后走进包厢的，是正优雅微笑着的莱丝。 柯莱特和莱丝，同样也是盛装打扮。 “谢谢你，柯莱特。上周的那场角斗，感谢你在看台上，帮我放过了那名角斗士。”
梅里昂说。 “哈哈，我觉得，这完全是我妹妹莱丝的主意。”
柯莱特笑道，“她知道，我肯定会那么做的。因为我平时连看佣人在家里杀只鸡，都完全忍不下去。在她的恳求中，我答应了她，去看你的表演，那么也会满足她的心愿——不想让你在‘死亡角斗日’，现场观众们狂热激情的要求下，违心地杀人。”
“谢谢你，莱丝。”
梅里昂诚恳地说。 “你太客气了。”
莱丝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 “他们俩兄妹一样的臭脾气，莱丝想见你，非得指定要在充满艺术气息、典雅的卡布尔剧院；柯莱特想见你，非得指定要在高贵、阔气的卡布尔音乐厅。”
法蒂玛笑道，“每次都要害得我，在家里打扮收拾半天，确定对得起这些场合，穿得整整齐齐地再出门。”
“那是。现在卡布尔人，谁不知道你喝得东倒西歪的，醉醺醺地、衣冠不整地从山顶上下来。”
柯莱特笑着说，“幸好你爸爸有先见之明，一大早就派人在山脚下等你。不然，那些街上的自由民男人们，还以为你接下来就会回到巨型豪华浴池呢！你知不知道那天，卡布尔城有多少男人跑去了豪华浴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