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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五、瓦尔伦诺.维克多(1 / 1)

红色剧院的三楼包厢内,所有的贵族们都知道,现在正在观看这部戏剧的。  有卡布尔城四大贵族之一,现任族长瓦尔伦诺.维克多的女儿莱丝。  而舞台上,正在讽刺着瓦尔伦诺的,则是他自己的儿子,柯莱特.维克多。  贵族们一起紧紧地绷住脸,保持住那非常尴尬,却又不失礼貌地笑容。  有些人为了维持涵养,忍住大笑,已忍得用手使劲地抓住衣服裙子,或者裤子的衣角,把那为观看这一场戏剧,特意盛装打扮,熨得笔挺的名贵料子,揉成了一片褶皱,却浑然不觉。  而坐在剧院一、二楼的那些座椅上,和那些站在走廊、过道里观看的普通自由民们。  他们却不知道柯莱特与剧中人物瓦尔伦诺的关系,更不知道莱丝,也正坐在三楼的包厢内观看戏剧。  人们纷纷开心地,吹起比此前更为响亮的口哨,笑得更是大声。  在一脸快活中,眉飞色舞地,观看着舞台上讽刺剧的演出。  “我亲爱的儿子柯莱特.维克多,你这名在卡布尔红色剧院里,最擅长扮演‘丑角’,最喜欢逗乐卡布尔观众们的演员。”

扮演着自己父亲瓦尔伦诺的柯莱特,一边用手装腔作势地,擦擦额头上,正在往下掉的白色粉末,一边唱道,“那你就说一说,我为什么性格懦弱,以至于让你感受到痛心了吧?”

“唔!”

除了三楼的包厢外,一、二楼的观众们,也明白了柯莱特跟瓦尔伦诺的关系。  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非常意外地惊叹。  有不少普通自由民观众在反应过来后,立即诙谐地吹着口哨,拍起了巴掌。  朝舞台上的柯莱特,为他的勇气,情不自禁地一翘拇指!  “您每天,都陶醉于制作您那精美的陶瓷,却听不见辛帕森大陆那在战争中受伤、流血的老弱病孺的哭声;您每天都看着卡布尔,你建造出来的街道而喜不自禁,却无视,那些每天都在涌入卡布尔城,那些难民们脸上的悲怆;您骄傲于卡布尔这座无以伦比的美丽城市,却忘记了我们的祖先,他们也曾离开过一片又一片,被战争焚烧过的焦土。”

男演员唱道,“在我们家族这座建筑得像城堡一样,富丽堂皇的高墙外,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难民,他们悲伤的啼哭声,让我整夜无法安宁!”

“那跟我的懦弱,又有什么关系呢?”

扮演瓦尔伦诺的柯莱特唱道。  “您难道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男演员唱道,“现在,整座卡布尔城,所有在贵族会议上,拥有投票权的成年男女贵族,就只有您一个人不同意——在几个月后,即将召开的,是否参与辛帕森大陆战场,拯救那隔海相望,无数辛帕森大陆人的作战中,投出您那宝贵的一票。按我们卡布尔人的议会制,如果没有您那一票,我们卡布尔人无法出征。”

“建立出一座无与伦比的城市需要历经千辛万苦。”

扮演瓦尔伦诺的柯莱特唱道,“但毁灭一座城市,却只在弹指之间;我们一旦参战,就会把滚滚的战火,也引到卡布尔自由贸易城,这座由我们的祖先,呕心沥血建起来的和平城市,也可能毁于一旦!我们‘维克多家族’几百年来,在卡布尔城的心血,都付之东流!”

“心血付出去了、被毁灭了,可以重建。”

男演员唱道,“看起来,是您性格的懦弱,使您不愿让一切被推倒了重来;但您的内心,可能真正希望的却是:再没有一座城市,在内政建设上,能超过卡布尔,这是一座永远也无法被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超越过的美丽城市。而您的名字,也将与卡布尔这座城市一起永垂不朽。”

“我大逆不道的儿子柯莱特,你在胡说些什么?”

扮演瓦尔伦诺的柯莱特愤怒地唱道。  “我只是想提醒您,跟您一起建设这座城市。您设计出宏伟的图纸,那些帮您把它建设出来的奴隶们,卡布尔的普通自由民们,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也来自辛帕森大陆;他们在辛帕森大陆,也都有各自的家人和亲朋好友。他们希望为之付出了心血的这座美丽城市,也能够帮他们的家人、亲友脱离困境,从被战火蹂躏的沼泽中爬起。”

男演员唱道,“而不是其它地方都被打成了废墟、焦土,只剩卡布尔自由贸易城遗世独美!”

“你这个混账!”

扮演瓦尔伦诺的柯莱特,驻着拐杖,气得在舞台上拂袖而去,“我们的‘维克多家族’,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叛逆的,完全不为我们家族,在卡布尔自由贸易城基业着想的‘指定继承人’!”

“父亲,父亲……”男演员连忙追上前,扮演瓦尔伦诺的柯莱特,瞪了他一眼,用拐杖狠狠地打开了他的手。  随即,扮演瓦尔伦诺的柯莱特,快速地离开舞台。  “我这颗悲苦,又无处诉说的心啊!”

男演员唱道,“艺术出自于苦难;在苦难中铸就的艺术,今后能让我创作出更好的作品,却无法抚慰我那颗真正悲痛的心——因为我知道,我们‘维克多家族’就因为,在即将举行的会议上,投出的那反对的一票,即将沦为整个卡布尔,甚至整座辛帕森大陆的笑柄;很多年以后,人们不会记得这座美丽城市的建设者,任何一座城市都会沦为历史的尘埃。但会记得,‘维克多家族’那在会议上,决定全局时,投出的反对性地一票!”

扮演柯莱特的男演员在弯腰,对着全场的数千名观众们,深深地鞠躬后。  走到舞台,面对着观众们的前方,拿起一根早已准备在那里的拐杖。  快速地从怀里掏出一截道具,白胡子,把它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模仿着瓦尔伦诺的样子,驻着拐杖,每走一步,就拿拐杖在身前探试一下。  仿佛身前,空气中,有不存在的障碍物似的,慢慢地,满步蹒跚地,一步步脚步滑稽的走出舞台。  在全场数千名观众们再一次,忍不住的爆笑声中。  舞台两侧,厚重的,红色帷幕,立即向中央缓缓地合上。  “哈哈哈哈,在这部嘲讽剧的结尾,你的哥哥柯莱特把他自己也讽刺了一把。”

法蒂玛低头,笑着对在整个戏剧演出的后半段,都把头羞愧地埋在她怀里的莱丝说道,“柯莱特在嘲讽,几十年以后,等他自己老了,也可能也是另外一个你的父亲,懦弱的瓦尔伦诺.维克多。简直是神来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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