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陛下去上早朝,您要不要过去碰碰运气?”
茯苓道。
距离齐贤妃去世,已经过去十几天了。
在此期间,魏朔想了无数的办法想要面圣,都被以各种理由拒绝。
当初本想从蒋玉琪的身上找到些线索,但现在蒋玉琪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一的办法没了,他就只能尽可能的说服皇帝重新彻查。
就算有一丝的翻案机会,他都要去试一试。
魏朔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从容一笑:“我自己去,你们都不必跟着。”
茯苓有些担心,上次就是殿下自己去的,结果大雪天还跪在地上,差点落下风寒。
这次说什么也得有个人跟着去照顾才行。
茯苓有些自责:“殿下您就让奴婢跟着吧,万一,万一陛下生气,奴婢也好替您挡着点……”
魏朔拒绝了她的好意。
他起身拿过披风,目光触及到披风带子时又是一愣。
他垂眸想给自己系个蝴蝶结,就想上次那样。
可是不管他怎么弄,都无法复原。
最后倒是将自己气成了河豚。
胡乱的打了个结后,他这才朝着金銮殿而去。
这边,早朝的气氛有些凝重。
众人各怀鬼胎,望着殿上突然出现的新贵。
裴清河灰沉沉的眸子一转不转的盯着钟不宣打直的背后。
皇帝的话由在他耳边响起。
“爱卿啊,他们要朕杀了蒋提督,朕已经照做了。”
“可是蒋提督贪污的银子呢,你看见了?还是朕看见了?”
“八十万军饷不翼而飞。”
“你能找回来还是朕能找回来?”
“汪爱卿跟朕打了包票,她能找回来。”
“你若看不得她势力比你大,你就杀了她,然后你去找银子。”
“你要是不行,就回去洗洗睡吧。”
皇帝哭丧着脸,捶胸顿足。
玛德,他听了武将们的话,掏空国库全力支援边疆。
结果倒好,最后一点渣渣都没给他剩。
他找谁说理去。
他才不管这钱到底被谁拿走了。
只要能拿回来充进私库里,那就是他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拿走!
更何况,他还吃了苦哈哈的毒药,他能让汪宣被人给杀了吗!
他得力保啊!
皇帝使了个眼色,太监立马会意,上前一步高唱:“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就见一个文臣站了出来,结果皇帝昏昏欲睡,起身直接走了。
钟不宣也不逗留,转身就往门外走。
裴清河快步跟了上去。
“汪厂督留步。”
钟不宣狭长而深邃的眼眸撩了起来,笑意不达眼底。
“裴大人又有何事?”
她只慵懒散漫的站在那里,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
但这一瞬,裴清河仿佛回到了北镇抚司,再一次被挑飞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他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嘴角一抹阿谀奉承的笑:“汪厂督可知道今天要缉拿阉党的事?”
他向前几步靠近,声音压低。
“陛下怀疑吏部员外郎崔永是阉党一派,今日命令北镇抚司前去问话。”
“汪厂督初来乍到,怕是对这些事还不熟悉,不如我给您打个样,过去瞧瞧?”
钟不宣笑吟吟的看着他:“裴大人如此客气,那本厂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裴清河陪着笑跟在她身后走着,在钟不宣转头的一瞬间,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呵,刀剑不长眼,到时候万一有个闪失,再万一人头落地。
那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小甜心:老公你怎么就答应了呢,这人一看就不安好心,小心他算计你。】
【云都散了:是吗?我怎么觉得这人是被主播打怕了,所以毕恭毕敬的,应该没有什么歪心思吧?】
【西瓜养乐多:管他有什么心思,反正他也打不过主播,有心思也是白费。】
【小甜心:也是,那就当出门溜达溜达吧,正好跟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魏朔负手等在汉白玉台阶之下,一听到有动静就赶紧回了头。
几个出来早的官员看见他过来打了招呼。
他都不咸不淡的应付着。
直到那抹身影迎着朝霞而来。
她周围簇拥着一群大臣腆着脸套近乎。
而她清冷孤傲,举手投足间,傲娇洒脱,从容不迫。
孑然独立,散发出睥睨天地的威势。
只是在不耐烦时才会敷衍着点头,而那群人在得到她的回答时狂喜不已。
在看清她身上的衣服后。
魏朔脑子轰的一声响,呆若木鸡的怔在了原地。
他之前就听说,东厂倒台来了个西厂。
西厂厂督是个厉害的人物。
身穿蟒服身高九尺,是个蓄髯的黑脸大汉。
是他眼瞎,还是传言为人耸听?
说好的大汉变成了姑娘不说,还被他收留了一夜。
魏朔懊恼的拍着脑门。
昨夜,那人穿了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看清她里面穿的是什么。
不,其实是有个机会的,只是被他错过了。
其实只要在钟不宣洗澡的时候,他过去瞄一眼。
就能看见一块西厂的牌子,大大咧咧的挂在屏风之上。
只是当时他在想什么?
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魏朔气炸毛,自己怎么能这么无端的信任她。
要是以前他也这样,早就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死了百八十回了。
钟不宣正想摆脱这些苍蝇,一抬头就看见了缩在墙角的人。
她不顾众人目光直接走了过来。
“怎么在这儿?”
魏朔正在反思自己的不严谨行为。
头顶上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是西厂的人?”
可她一个女子怎么混进太监堆儿里去的?
那些刷茬儿的人就没有发现吗?
钟不宣诧异地看着他,他这才发现吗?
是个反应迟钝还是不在乎?
都在一起睡了一晚上了,他居然都没发现?
“是,所以?”
钟不宣眼眸含笑,上前逼近一步,她侧头靠近,对上他的耳朵呢喃。
声音语调拉长,莫名带了缱绻暧昧之意。
“所以你现在是跟他们一样,在害怕我?还是……”
她垂眸打量着,伸手勾住了他的腰带,将人带近几分。
“还是打算奉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