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慢慢被刷成金黄色,西沉的太阳坠幕,夕阳留恋的吻着林立高楼,迟迟不肯落下。
钟不宣注目远望,目光平静而悠长,金黄色的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将冷淡的五官修饰出柔和。
她的指尖轻轻地敲击在窗框上,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挽在耳后一丝不苟。
平面金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将眼眸里的莫测神情遮掩,嘴角勾起笑意,伸手将滑落的睡袍拉回,她缓缓回头看向画架后的人。
“画好了吗?”
宋朔心不在焉的瞄着画稿,眼神一直在她半露的肩头留恋。
他没忍住吞了口口水,喉结滚动,轻轻咬住了下唇。
听见声音,他的笔尖一顿,看清自己的画稿后,眼眸微微睁大,脸上晕染开无边绯红。
一个小时了。
他仅仅只是画出一个粗略的草稿。
细化的内容一点没有,但寥寥几笔画出的五官,轮廓,身材……
他又咽了口口水。
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以前又不是没上过人体艺术课,画过的模特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艺术跟医生一样,没有性别。
可是、可是当模特换成钟不宣后,他怎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呢。
钟不宣挑眉看着他的反应,将腰带系好后赤着脚走了过来。
“别、别看……”
宋朔羞赧的伸手想要将画纸遮住。
钟不宣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过去。
几秒后,她舔了舔唇角,笑的意味深长,:“所以,我就算穿了睡袍让你画,你也能画成这样?”
画纸上的几笔勾勒出的她,未着寸缕。
证据摆在面前,宋朔无从狡辩。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无辜的撅起嘴巴。
今天好不容易过周末,两个人一直待在床上也不太好。
好不容易中场休息,宋朔提议想画她的背影,到时候挂在办公室,可以日日看见。
只是现在……
钟不宣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刚才哭着喊着让我停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怕记性不好然后把动作姿势画下来,以方便下次体验?”
宋朔被她说的面红耳赤,索性将脸埋进她的怀里,打算破罐子破摔:“我还想再画一张,浴|室里可以吗……”
钟不宣伸手捏了捏他红透了的耳朵:“不然录下来?”
“到时候你可以画双人的。”
怀里的人身子一僵,愣了有两分钟,缓缓的点了点头。
钟不宣一把将人扛起来。
浴室里一夜未停,偶有抽泣声传出也被水声掩盖。
宋朔捧着相机揉了揉泛红的眼角。
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他决定要当一个正经的画家了。
生在新世纪,长在春风里。
就要多画些花花草草来休养生息。
……
这一世,钟不宣依旧陪着宋朔走到了暮年。
手里抱着他的骨灰,脸上的皱纹跟白发开始蜕变。
钟不宣站在高崖上,崖下是彭拜汹涌的海水。
一捧骨灰如烟雾般撒了出去,从此随风飘摇四海皆是家。
位面数据出现波动,这串数据被编入进去。
宋朔死了,却又活着。
世界成了他,他变成的璀璨星河,永恒闪耀。
薯薯虽然也觉得这甜甜的恋爱非常好嗑,但是一嗑就是几十年,牙都该疼了。
这还是现代位面,若是放在玄幻,那岂不是要待百万年?
它并不是觉得这样不好。
但是这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任务啊!
直播间的观众难得有这么一次赞同它的想法。
于是薯薯壮着胆子提意见:“宿主主,你要是想念小哥哥的话,咱不如加快进程,刷刷刷一个任务,你就可以拥有无数个的小哥哥。”
本以为宿主主听了会一巴掌将它扇飞。
没想到钟不宣点了点头,便是赞同。
薯薯有些受宠若惊,何时宿主也会听它的话了。
它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那咱们现在去下一个位面喽?”
钟不宣睨了它一眼:“你的工作不想要了?”
薯薯哆嗦了一下。
这才是它的宿主主嘛。
于是它麻溜的掏出剧本开始传输。
只是不知为何,传输才到一半,薯薯眼皮似有千斤沉,“啪嗒”一声趴地上睡着了。
钟不宣揪着它的呆毛将它捞了起来,屏蔽直播间数据后,毫不客气的将薯薯扔进了商城。
通道打开,钟不宣再一睁眼,已经出现在了管理局的街头。
任务者们来去匆匆的赶着工作,没人注意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直奔特安医院而去。
医院前台的护士正在做记录,余光看见身前站了个人,头也不抬的道:“您好,挂号请扫一下旁边的二维码,拿药直接去窗口排队。”
“我约了孙院长。”
一顶鸭舌帽将来人的容颜遮盖。
护士仅能凭声音判断出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她停了笔,推了推眼镜古怪的审视着:“那你等一下,我给孙院长打电话确认一下。”
孙院长这个月不出诊,这个人连公告都不看,张口就敢骗她?
护士扯了扯嘴角,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病人都有。
但秉承着服务群众的观念,护士只好将电话拨了过去。
孙院长这个月确实不出诊。
因为他收到了一封特别的邮件。
这封邮件的发送者让他严阵以待,甚至将会成为他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试想一下,给大老板看过病是多么辉煌的一件事,值得他跟同行炫耀到死。
孙院长一接到电话,声音激动得发抖:“好生招待,我马上下去迎接。”
护士拿着话筒直接呆住,她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的人。
这人到底是谁?竟然能让院长亲自出来接待。
钟不宣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转头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
两分钟后,电梯停在了一楼。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冲了出来。
看他们身前牌子上的职位,全都是院长以上的级别。
连资高望重的孙院长都出来了,医院这到底是来了个多大名头的病人。
所有人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好奇的观看着。
钟不宣等的百无聊赖,伸手抽出一份报纸阅读着。
上面写第五管理局有一个在位面里遭雷劈的焦黑焦黑奄奄一息的人来了特安医院后一夜醒来就可以活蹦乱跳。
把特安医院吹得天花乱坠。
“大老……钟总您来了!”
孙院长一眼就锁定了窝在椅子上的人,他恭恭敬敬的弯腰问好。
他身后跟着的人:“钟总您来了!”声音大的地都震了三震。
钟不宣手一抖,报纸飘飘悠悠的落在了地上露出背面的报道。
只是钟不宣已经抬起头,并没有注意到上面的小字。
她无语的看着笑成一朵菊花的孙院长:“我就是来做个体检,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