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旭携内子特来感谢益王的邀请。”
闫旭恭谨的作了个礼,容清也福了福身,一众考生也在后面纷纷作礼。
闻声,益王本来不耐的表情微微一怔,继而眼底生出了浓浓的兴趣。
他抬眸瞄了眼场中央,见秦元勋已经站了起来,正低头俯身一脸关切的对辛芷瑶嘘寒问暖,索性又在席位上坐下了。
“不必多礼,你们这群人都是我西坞将来的栋梁之才,今日邀请你们来,也是为了在殿试之前让你们放松一下心情。
光知道埋头读死书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益王云淡风轻的抿了口茶水,一众考生却面皮微微一紧,“小生一定不负王爷所望。”
益王摆了摆手,“别那么拘谨,都去欣赏球赛吧。”
众考生都松了口气,各自退下了,闫旭和容清刚转身,却被益王叫住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眼底都是疑惑。
益王面色不同于方才的严肃,嘴角扬起的弧度透露了他愉悦的心情,“你就是这届的进士榜首闫旭?”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闫旭,没想到会元就是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传言都说他是寒酸学子,可是今日得见,不仅衣着奢雅得体,气质也是顶拔尖的,比那场中央的京城第一美男秦元勋还养眼几分。
身边的这个女子不知道是谁,但是从穿着一眼就能看出两个人关系匪浅。
见闫旭点头称是,益王面容愈发舒展开来,“听说你在黄山县书局勘印了四书五经国画绘本?”
闫旭心口一跳,国画绘本才勘印不久,这么快就传入京师了?
他掩下心中的各种猜测,拱手低头,“回王爷,确有此事。
起初是内子为了小生的舍弟设计的,没想到助学效果极好,这才被县太爷提议大肆勘印了。”
益王讶异的望了望面色平平的容清,原本他以为是闫旭设计的,没想到竟是出自他妻子之手。
秦小山是他老来得子,生来就体弱多病,读书更是有文字阅读障碍,这么些年四处求学也见效平平,可这次黄山县一行却大有收获。
秦小山不仅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而且说起见解来也头头是道,让他刮目相看。
起初他以为是杜知白的功劳,直到秦小山拿出了绘本,说出了前因后果他才明白,自己的幼儿竟然遇上了贵人。
众人也一片讶异,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王爷说的绘本是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被书局勘印的都是好东西。”
“一届女流竟然有这本事?”
益王仔细打量着闫旭和容清,能在众人议论下还不喜不怒的,确实心性过人。
他越看两人越是欣喜,两人虽然出自小乡村,但是言行穿着无不透着大气精致。
“没想到闫娘子一届深闺妇人竟然如此有才华,吾儿得益于你的绘本,如今功课突飞猛进,说起来本王还要谢谢你才是。
说说吧,你们想要什么赏赐,本王都可以应允。”
益王爽朗的笑道,围坐几位大臣闻言都惊诧的打量着容清。
要知道益王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王爷,想今日这种当众夸赞人的时候嫌少,更别说当众赏赐了。
容清下意识抬眸,疑惑的望向益王,“民妇惶恐,民妇的绘本尚未流入京城,或许机缘巧合才被世子买下,实在不敢居功。”
益王一愣,继而爽朗大笑,“确实是机缘巧合,吾儿和令弟是好友,是令弟赠与吾儿的。”
容清和闫旭面上漾出惊讶之色,小世子和芋圆是好友?
她脑海里飞快的蹦出秦小山的脸,原来这个小贵人竟然是益王府世子!
益王不顾容清震惊的面色,继续道,“小儿说从拍花子手上救了他一命的人就是你,本王一直想道谢却苦于找不到恩主。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恩人竟主动到了本王眼前。
这着实让本王大喜过望啊!
还不快些请恩人上坐。”
益王边说边给身边的随侍递了眼色,随侍赶紧搬了椅子,在益王的示意下放在了益王身边。
众人凌乱了,进士榜首,国画绘本,益王府小世子救命恩人。
眼前这对不起眼的夫妻竟然这么有来头?
闫旭和容清同时行礼,容清不卑不亢道,“王爷,民妇当时也是举手之劳,实在当不起小世子恩人。”
闫旭也道,“我夫妻二人不过一介平民,实在不敢和王爷同席,还请王爷谅解小生惶恐。”
益王见夫妻二人并没有任何居功自傲的样子,心里愈发佩服了,招手让随侍取来一个托盘。
他指着托盘记得一只翡翠碧玉簪和一块同色系玉佩说,“不和我统同席我可以谅解,但是让我知恩不报我可要翻脸的。
这只簪子和玉佩是我久藏之物,本来是准备拿来当作今日的球赛头彩的。
现在我把它们赏赐给你们夫妻二人。”
闫旭和容清两人对望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犹疑。
“天啦,方才益王可是说了,谁赢了马球就能得这两个物件,而且凭借这两样物什可以进益王府讨要两个心愿呢!”
“就是,这两个人真是太有运气了,竟然能得王爷的青睐,这怕是要一飞冲天呐。”
“真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竟还在那里犹豫。”
见两人不语,益王也不急,眸色淡定的用茶盖轻撇着茶水上的茶叶。
容清思虑再三,唇角露出一丝浅笑,“王爷,民妇虽然很想要这份重礼,但是还请王爷见谅,我们不能收。”
围栏下,辛芷瑶面色紧绷,恨不得握着手中的球杆将容清击飞。
她和辛元罡已经在围栏低下听了许久,得知容清竟然和益王牵连这么深,父女两人都有些不悦。
辛元罡以为,闫旭这种寒门子弟,只要益王这样的皇亲国戚勾勾手指,就会趁机大献殷勤,没想到竟还有几分气节。
瑶儿倒是个有眼光的,闫旭这个媳妇虽然听起来有几分才气,但是竟是个不长眼色的,不足为惧。
“噢?难道你嫌这些不够报你的恩情还是想折了本王的颜面?”
益王眼皮子微抬,眸中闪过一丝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