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款项痛痛快快打过去的时候，邓长军就觉得这是个肥差没跑了。而且在邓长军看来这活儿钱多还好干。本来周莱让他黑的人就是新人编剧漾小九，并且明确指出了与郑雪龙团队以及《硝烟》剧组无关，他就不用太担心漾小九背后有多么了不起的背景。也就一个青梅竹马的秦霸总，但是人家也是有女朋友了，这些天来都闷不吭声，看来是在避嫌了。而且据邓长军估计，这位秦霸总当真念及昔日情分要为漾小九做点儿什么的话，也就是砸点儿钱买些水军替漾小九带带节奏的事儿，反正不至于跟他这样的营销号媒体人正面刚。到时候他在看形势审时度势吧，若是秦霸总真用心查了他，他就卖秦霸总一个人情算了，秦凯这种生意人不会不懂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反正就是毁掉一个没有多少名望的女人而已。虽然有点儿缺德，但毕竟低风险高回报，他一没有什么觉悟，二来也缺钱，这活儿必须得接啊。这才是邓长军在网上大放厥词搬弄是非的第四天了。就发现这活儿干着干着他还觉得挺没劲的，人家漾小九好像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假装看不见，更不回应。人家郑雪龙的剧组该拍戏拍戏，该做宣传的时候做宣传也一点儿不受影响。而之前最早爆料简漾绯闻的那波人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似的，在网络上再没有动静了。最可气的是，广大的网民好像对这出狗血剧也没有多大的期待和反响了。也就是除了他邓长军自己掌握的，还有跟他有关联的几个大V号，还有他自己的水军再不停地翻炒之外，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在关注这个事儿了。当然，这些也就是邓长军，还有他们相关圈子的人自己心里清楚罢了，作为客户的周莱并没有感觉。她是真看到网上那些黑料，一个接一个不间断地爆出和翻炒了。所以看到秦凯终于有动作了，周莱整个人都亢奋起来，第一时间给邓长军打电话让他进入“备战”状态。在周莱看来，这场战争终于是时候打响了。但是这个邓长军是怎么跟她说的，说秦凯发这个微博“无伤大雅”！他到底有没有一个媒体人的敏锐性和洞察力了。而且她是花了钱的，花了大价钱的啊！有他这么敷衍自己的雇主的吗？真不知道他这京城前十的营销大号是怎么做起来的，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周莱被气坏了，“我前前后后给你打了上千万给你有了吧，我就是要让她简漾万劫不复，臭名昭著，现在人家秦凯一发声，你就怂了，邓总，咱没这么共事儿的吧。”
邓长军是靠信息和流量发财的，但他不是那种不见光的地下组织，他也是有正经文化公司做依托的文化公司，只要想在阳光下混，就不可能全无底线。在接周莱这么case之前，他是粗略地查过周莱这个人，包括她的背景，真实姓名，还有跟简漾之前的恩怨，他都了若指掌。一个情场失意的海归博士，孤勇而执拗。单说国内的背景仿佛真什么能拿得出手镇得住人的。他以为她也就是发发牢骚，解解气而已。而他对自己造势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这几天的工作效果周莱应该满意吧。她居然说他怂了？“来小姐，你自己应该知道就我们给人漾小九安得那些罪名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其实没有半点儿证据，甚至可以说人家漾小九真要跟我们计较，向法院递律师函什么的，弄不好我们是要吃官司的，可就是这样，我还是平均每天有两条热搜挂在上面，您知道我们操着多少心，担着多大的惊，受着什么怕，您要是还说您的钱打水漂了，花得不值，可就是您不地道了。”
邓长军也强硬起来了。简漾跟于十安夫妻感情有多好，跟秦凯之间是不是清白的，周莱可以说比谁都清楚。所以网上那些就是摸黑和污蔑，所以邓长军这话她倒是认。“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秦凯这条微博吧，现在那么多人关注，一股风地都说相信他们的清白什么的，咱们就干看着不管？”
邓长军叹了口气，“来小姐，您不能一点儿都见不得对事态不利的风声吧，这就好比双方在打仗，敌我双方的较量都像拉锯，就是个彼消此长的过程，我们只要掌握绝大多数的优势就可以了，真的不必斤斤计较。谁都没有把握一直都赢。”
“可是，秦凯他发声了，现在很多人都在挺他挺简漾，你不能一点儿对策没有吧。”
邓长军从过道回到了主会场，看了眼陆续离开会场的导演，和演职人员，找了个离主席台稍微偏远的地方坐了下来，“来小姐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
周莱被他问了一愣，“在哪儿？”
“东方台的国剧聚点的发布会现场，就刚刚，你跟你打这个电话之前的前十分钟，郑雪龙他刚刚上台接受了一段采访……”周莱对国剧在就不感兴趣了，对简漾的合作导演更没兴趣，很是不耐烦地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跟秦霸总的微博有关系啊，您也不关心吗？”
周莱……“刚刚就有记者问到，郑导有没有看到秦霸总的微博声明，人家郑导直接力挺了秦霸总和漾小九，说之前那些热搜纯属子虚乌有，是造谣和诬陷，他也很气愤。而且他们剧组跟通喻的合作是非常纯粹的商业行为，不存在任何潜规则，而且因为有了秦霸总的慷慨解囊才有了这部剧，他感谢秦霸总的投资和支持，也欣赏漾小九的才华和修为，说他以给结识他们这样充满朝气的年轻人而高兴。来小姐啊，那可是郑雪龙，他都这么说了，您觉得这个档口上我们还有回旋反击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