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呼一口浊气,然后才又看向已经睁开眼睛的陆连桥:“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陆连桥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多谢周道长救我,要是没有周道长的话,我怕是真的活不到明天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冷笑,活不到明天也是自己作的,若非觉得陆家其他人无辜,我真恨不得袖手旁观。
想到从老张那里得知的事情,我也懒得多说废话,直接看着陆连桥道:“陆先生,我再问你一遍,关于那座墓的事情,你还有没有什么是没有告诉我的?”
陆连桥脸色一变,眼中闪过惊恐之色,但不知道是做戏做的久习惯了快速转换还是本就狡猾,几瞬的功夫他就又镇定了下来。
他看着我,一脸疑惑的说道:“周道长,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看对方打马虎眼,我也没有直接拆穿,只又道了句:“我怀疑墓园可能还有没有解决的问题,陆先生要是想起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毕竟这事关着陆家一大家子人的生死。”
说完之后,我就直接拽着三子去了休息的房间。
我把包袱放到床上,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出两杯来,一杯给三子,一杯一饮而尽。
之后,我才又对着三子解释道:“可能得委屈你跟我挤一挤了,狐仙娘娘的事情还没解决,你一个人住我实在是不放心,等到陆家的事情忙完了之后,我就跟你去把那边的事情办了。”
听到我这话,三子不由得有些诧异。
他看着我,不解道:“那陆连桥不是不愿意说吗,这还怎么管?”
想到陆连桥之前的话,我冷笑道:“他以为我已经把那东西灭了,自然觉得说不说都一样。”
“你的意思是这两天还会出事?”
“等着看吧,用不了两天的时间。”
虽然陆连桥现在清醒了过来,但他之前显示的面相并没有改变,也就是说他还是面临着一场大灾。
一场能够要了他命运的大灾。
如果陆连桥不及时说出实情的话,丧命完全不是难事。
尤其是对方怨气冲天。
跟三子惹的狐仙娘娘不一样,那件事有的商量,陆家人这边根本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对方就是冲着要陆家人命来的,根本不在乎什么轮回因果。
事情也确实如我所料,刚到晚上陆连桥就见匆匆的跑了过来。
我和三子迷迷糊糊的起来,一打开门,就见陆连桥正瘫坐在地上,身上还印着不少血迹。
看着他脚上的泥,我怒火蹭的一下窜了出来:“你去干什么了?”
陆连桥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我看了眼天色,一点光亮都没有,黑的吓人,心中猛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陆连桥,我收回了最后的一点客气:“陆先生,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要是想解决这件事情,就趁早把原委全都说出来。如果你还不想说的话,那之后再出什么事情就不要再找我了。”
只看院子周围笼罩的煞气,对方怎么也得是个厉鬼级别。
眼下拼着全力再加上护身的物件,倒是还有与之一战的能力,但若再这么拖延下去,可就说不准了。
听到这话,陆连桥闪过一丝犹豫。
看着陆连桥纠结半晌也没有说出什么来,我直接看向旁边的三子道:“收拾东西,咱们走。”
听到我这话,陆连桥连忙拽住我的裤腿:“别别,周道长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看着陆连桥痛哭流涕,我没有半分可怜的感觉,反倒觉得厌恶。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不无道理。
我看着他,又重复道:“还是那句话,把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不然你就另请高明吧!”
见我不留余地,陆连桥无奈,只能咬牙点头道:“我说我说。”
陆连桥先是讲述了一遍他在外面养了人的事情,因为这些我们已经从老张那里知道了,便没有让他多说,只让他讲重点的地方。
陆连桥也不是傻子,听到我们这么说,自然明白我们早就起了疑心,脸色不由得难看了些。
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说道:“之前大墓的事情我确实是骗了你,那墓里的棺材确实是存在了好几百年,但棺材里面的人并非是棺材的主人。”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开口道:“是你养在外面的那个?”
陆连桥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对方认下来我倒是没有惊讶,毕竟早有猜测,只是又问了句:“那脸是怎么回事?”
陆连桥嗫喏道:“是,那个道长做出来,贴到她身上的。”
“怕是不止贴那么简单吧?”我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
要只是贴了一张脸皮的话,哪怕对方做的再真,对于圈子里面的人来说也会察觉出一些细节来。
但最开始打开棺材看到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这就只能说明,对方不仅贴了皮,还动了人家的骨头。
能够做的这么严丝合缝,也只有削骨这一个可能了。
也就是说,把原本的脸骨削磨成脸皮的形状,然后再贴上皮。
但这种法子很少有人用,因为太损阴德,还被列入了禁术里面。
人死后虽然离开躯体,却也需要个入土为安,削骨这种事和鞭尸没什么区别,等于让人家死后也不能消停,真不怪对方怨气如此之大。
陆连桥打了个哆嗦,支支吾吾的想要解释什么,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对方如此,我倒也没有细究不放,只是又问道:“所以你们压运,压的是那个女人的运,生财也是从那个女人身上生财对吗?”
陆连桥瘫坐在地上,认命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三子听的双手紧攥,爆出青筋,忍了好几忍才没有动手,只低声骂道:“畜牲!”
“周道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开始没有想这么多,是那个女人怨气冲天不肯轮回,我们没办法,才只能把她镇在老墓里面。”
陆连桥拽着我,连连哭诉委屈,好像他才是那个受害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