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汉五味杂陈,安慰他道:“你能够做出这种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非常有把握才去做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章大夫想不到今生还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朋友,他很感动,眼含泪水,敬了汪老汉一杯酒:“借你吉言。来,我敬你!”
两人一干而尽后,章大夫担心自己喝醉了,就回不去了,当下,起身就要走。
汪老汉本想再劝一下,好好安抚安抚,但看章大夫心意已决,也就没有勉强了。
汪老汉将章大夫送出罗家,远远看他消失在黑幕中,不见了,他这才回来。
汪老汉回到住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本想把这事告诉罗辰,希望由罗辰出面来劝一劝章大夫。
后来一想,他答应章大夫不对外说,要是告诉了罗辰,岂不让章大夫对他失望?
再一想,汪老汉始终觉得章大夫是酒后说胡话,也不定是真的,待明天他酒醒了,就什么都忘记了。
想到这里,汪老汉也就没在意了,心里盘算着,明天一早去看看章大夫,到时候见机再说了。
次日一早,汪老汉起了个早,就去找章大夫去了。
他刚到章大夫家,就见章大夫在药店里忙碌着,汪老汉原本想旁敲侧听试探性劝解章大夫,哪知,章大夫似乎得了健忘症一般,对于他昨晚说的话,什么都不记得了,感觉像没说一样。
这一下子,弄得汪老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汪老汉一看章大夫像没事似的,坚定认为他昨晚说的都是酒后胡说八道,不能当真。
汪老汉想想自己也是没事找事,真是杞人忧天了。
汪老汉回到罗家染布坊,继续忙碌着未完的活。
大概傍晚的时候,汪老汉突然发现几名捕快匆匆忙忙来找罗辰,神神秘秘的。
汪老汉不知道他们找少爷做什么?
不过,看他们神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子。
汪老汉本想打听一下,还没靠近,就见罗辰带着几名捕快匆匆忙忙就出去了。
汪老汉看见管家老薛,于是上前问了问:“薛管家!刚才看几位衙役来找少爷,鬼鬼祟祟的,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老薛看汪老汉也不是外人,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刚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一点,好像张县丞被人下毒杀了。”
“啊?!”汪老汉惊呆了,光天化日,谁这么大胆子,竟然陷害朝廷命官,真是吃了熊心豹胆。
薛管家也不清楚,不好作答,在府里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转身就走了。
汪老汉看管家老薛走了,心想,难道这事是章大夫所为?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汪老汉开始相信昨晚章大夫所说的话,绝对不是酒话,一定是一时真情流露,借着酒劲告诉了他。
他现在又相信章大夫一定是预谋很久的。
为了查明真相,汪老汉向作坊主事请了假,然后又去找章大夫了。
汪老汉刚到县衙门前,就见围观群众把县衙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汪老汉探头一看究竟,问了问身边的人道:“大哥!县衙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道:“你还不知道啊,张县丞被人害了。”
“是谁这么大胆,在县衙杀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好像听说是仇家下毒。”
“仇家,下毒?!”
“也不知道张县丞得罪了什么人,仇家居然来县衙下毒杀人。”
“这事真是有点蹊跷,在县衙下毒杀人,衙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都没发现吗?再说了,怎么就这么轻易让人混进县衙了呢?”
“前段时间张县丞不是被罗少打瞎了一只眼睛嘛,身子虚弱,需要长时间调理,每天定时都有郎中来县衙给张县丞看病换药,谁知道让仇家钻了空子,伪装成大夫,趁机在药里下了毒。”
“老哥,可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
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等会看衙门捕快怎么说了。”
这时,汪老汉自言自语道:“张县丞平时飞扬跋扈,不知道得罪谁了。”
他虽这样说,心里猜测这事八成是章大夫所为,因为只有他有机会下毒杀害张县丞。
并且,先前他们喝酒中,章大夫无意中还透露了杀人动机。
不过,话说回来,汪老汉不知道章大夫和张县丞之间有什么恩怨,他说要杀人,也许不一定就是张县丞,或许另有他人。
汪老汉正在思绪着,寻思着,不知何时,章大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拍了拍汪老汉的肩头:“你怎么来县衙了?”
汪老汉一看到章大夫,心里紧张万分,忙地将他拽过一边,四下看看没人,然后指着他问:“是不是你干的?”
章大夫笑呵呵地反问:“你怎么怀疑是我呢?”
“你之前告诉过我,你要杀一个人,我没想到你要杀的人居然是张县丞,你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不要命了啊。”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我之前有说过杀人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你有什么证据?”
“你——你——”
“我什么?酒后一时兴奋,胡说几句,你就当真啊?”
“我希望这事不是你干的。”
章大夫得意地笑道:“当然不是我干的,呵呵。”
汪老汉觉得章大夫的笑意很怪,总觉得他说话不可信,但是,他又没办法。
就在这时,几名捕快匆匆忙忙从衙门出来,大家围了过去,问长问短。
汪老汉也凑了上去,罗辰一眼就看见了汪老汉:“汪叔,你怎么来了?”
汪老汉见到罗辰,忙地编了个理由回答道:“我是来找章大夫拿药的。”回头一看,章大夫不知何时溜掉了,弄得汪老汉很是尴尬。
罗辰比较忙,也没多想,嘱咐汪老汉几句,随后急急忙忙就离开了。
晚上,汪老汉没有回去,可能是事先罗辰向罗家客栈刘掌柜打了招呼,留他在客栈住一晚。汪老汉发现,少爷也住在客栈里,随行的还有几名捕快,他们在房间里议论着案情。
衙门里的衙役总共就二十五人,身手好的捕快一共就八位,分别是:上官云、司徒言波、逸凡、厚胜、福贵、小鲁、余明鹏、左冷禅。
再加上罗辰这个临时捕头,总共九人。
突然发生这种事,让九人倍感压力。
这压力,一是职业使命,还有是韦知县给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