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公主淡笑道,“纪公子不用客气,这段时间,你对我多有照顾,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至于我父皇会不会放你回去,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纪君尧点头,“不论怎样,都要谢谢公主。”
云玠在家里坐卧不安,一直在等着周绰的来信,在傍晚时分,终于看到梁放回来。
他行了礼之后,只是恭敬的说了一声,“公子爷,信已经送到了。”
云玠故作矜持,一直维持着淡定的等他他把周绰的回信,或者什么话带给自己。
可是等了半天,只听到梁放说,“公子爷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就告退了。”
他鞠了一个躬,就要退出去。
云玠愣住了,他拿起杯子,又放下,猛喝一口水,压下火气,冲着梁放的背影喊道,“站住!”
梁放转过身来,“公子爷,还有什么吩咐?”
云玠还故作一脸平静,手中把玩着杯子,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周公子就没说什么话?”
梁放认真的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了。”
云玠不悦的皱紧眉头,既然说了,还要等着人问,真是岂有此理!
梁放连忙道,“周公子说,我没有什么话和你家公子爷说。”
云玠的目光一顿,险些把手里的杯子扔出去,沉默了半晌,才问,“周公子,每日都在做什么?”
梁放憨厚老实,实话实说,“他每天和纪君尧谈天说地,形影不离。”
云玠的目光有了起伏,挥了挥手,“下去吧。”
梁放总觉得他家公子爷有点奇怪,刚刚明明心情不错,这会儿似乎情绪不佳,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待梁放走后,云玠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很快就想到,那日周绰在客栈遇险,不得已换成女装。
那么纪君尧肯定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那两个人还形影不离,谈天说地的,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特别是纪君尧,你身为一个男人,就不知道主动避嫌吗?还和人家姑娘走那么近,真是岂有此理!
又想到,周绰对纪君尧那么好,不会是对他有好感吧,若真是如此,两人朝夕相处,那还不感情日深,万一这一段时间俩人在发生点什么事儿,老天呐,到时他就算把人的祖坟给挖了,也弥补不了什么。
云玠拍了一下头,暗骂自己糊涂,不行,他得想办法去瞧瞧。
于是一刻也坐不住了,立马就出了门,云玠知道,他父亲肯定会派人暗中跟着他,所以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来摆脱。
云玠漫步在丞相府内的道路上,已经感觉到了,这四周,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
云玠淡淡的笑了,他看到了虎头,于是就喊多了他。
虎头笑嘻嘻的跑过来,“公子爷有什么吩咐?”
云玠向他招了招手,“你到我书房来,帮着我整理一下书籍。”
虎头自然答应,“好的,公子。”
过了片刻,只听到云玠吩咐,“虎头,你去街上,帮我买几张包书的油纸,这几本书都受潮了。”
“好嘞公子!”虎头高高兴兴的出了丞相府。
那些监视是云玠的人,在屋子外面守了两个时辰,也不见虎头回来,顿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们揭开一片瓦,向屋子里查看时,只见虎头披着一件白色的衣服,躺在书架旁边的地上,呼呼大睡的起来!
原来刚刚出去的根本就不是虎头,而是云玠,要知道云玠精通易容术,他易容成虎头的样子,畅通无阻的就出了门。
去了那座山脚下,他发现纪君尧和周绰都不在。
云玠心里正不爽呢,就看到纪君尧一个人回来,他垂头丧气,满面忧愁。
“周绰呢?”云玠问。
纪君尧长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一张纸递给了他。
云玠接过来一看,脸色都变了,“她走了?”
纪君尧点了点头,“早上她迟迟没有起床,我也没打扰她,一直到用早餐时,她房里还是没有动静,我就去喊她,却没有人回应,我只好破门而入,就看到了这张纸条。”
“刚刚问了这附近埋伏的侍卫,他们见到周绰,说是三更十分离开的。”
这些侍卫只是暗中保护,并不限制他们出入的自由。
云玠一捶桌子,“她没说去哪儿了吗?”
纪君尧想了一下,“那日她曾说过,觉得堡里出事了,要回去一趟,难道她真的回去了?”
云玠的神情一顿,“不好,我得去把她追回来。”
云玠没有停留,牵了一匹快马,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追赶周绰去了。
他们猜的没错,周绰不放心堡里,昨晚三更时分,就独自离开了。
她出来很久了,但一直都和苏冷尘有书信来往,他信上每次她放心,说堡里一切都好。
苏冷尘十几年前就来到堡里,是她父亲的干儿子,精明能干,人又聪明,周绰及父亲对他都很信任,他的话自然也信。
但是周绰总有一种预感,就是苏冷尘有事瞒着自己。
她日夜兼程,一刻也没有耽搁,眼见着离九龙堡越来越近了。
这日周绰经过了进堡里必经之路,围绕九龙堡外的那座高山。
山路崎岖,古木参天,矮丛遍野,哪怕是白天,这山里也是一片昏暗,特别的阴森。
绕是周绰胆子大,但是心里总有一种发毛的感觉,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周围寂静的可怕,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听上去让人胆战心惊。
突然身后传来“嘎”的一声,周绰还没来得及转身,肩膀就被东西抓住,整个身体,就被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