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绰疑惑的看着他,“难道还有其他人?”
穆长风依旧神色淡然,“云家父子。”
周绰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他们又不是皇亲国戚,想当皇帝,难道是想谋权篡位啊?”
穆长风就知道她是这种反应,因为几乎没有人会相信,云家父子有反心,都以为他们父子是一心爱国为民的忠臣。
“周绰,你和穆临风是好友,难道不了解他的性格?他那个人,软弱,善良,最好被人拿捏,云氏父子,却极力举荐他为储君,是何居心?”
穆长风一向高冷,从不说多余的话,那是因为他的身份和所处的环境,让他不得不伪装。
但在这涯底,暂时远离尘世,让他变得健谈起来,“那是因为他们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假以时日,这天朔的朝廷,就成了他们父子的囊中之物,这天下早晚改姓云。”
周绰挑了一下眉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证据呢?原来都是推测啊。”
穆长风看着她说道,“也不全是推测,我派人查过他们的底细,那云照二十多年前来到中原,但是他的底细却无法查明,他的来历很可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出生在哪里,所登记在册的籍贯,根本就是假的。”
周绰出言反驳,“二十多年前,兵荒马乱的,很多人的底细都无法查明,不光是他,就是我,我都不知道我爷爷是谁。”
穆长风脸色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不友好,冷哼了一声,“你还真维护他们,实话告诉你,你的底细我知道,你是九龙堡的土匪,再告诉你一件事,你还是不要回去了,只怕一回去,就会被抓起来,然后剁成肉泥。”
周绰心中一震,连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穆长风笑得有些讽刺,“因为九龙堡,已经不姓周了。”
周绰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你给我说清楚。”
穆长风懒得再搭理她,把烤好的蛇肉扔了过去,“把这个吃了,对你的内伤十分有利,以后也不会怕蛇儿了。”
周绰看着落在身上的蛇肉,心怯的连忙抖落得一边,“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点告诉我啊。”
穆长风扫了她一眼,“我的话,你又不信,何必要问我?”
周绰也不甘示弱,冷笑的一声,“反正你这种人,自己喜欢算计,看谁都不是好人。”
穆长风没再看她一眼,也不搭理她,径自又走到大石边,躺着睡了。
周绰气的粗喘了几口气,抓起一块石头,对着他的身体扔了过去,嘴里还说道,“你这人真没意思,说话说一半,下次拉屎你也拉一半,一半留里面一半留外面。”
穆长风瞪了她一眼,还是没有出声,直把周绰气的,要不是身上有伤,真想过去把他暴打一顿。
最后气不过,闭着眼睛,靠在石头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一缕阳光,照射到洞中,周绰睁开眼睛,洞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扶着石壁,慢慢的走了出去,只见穆长风正坐在小溪边洗漱。
他还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放在水里清洗,任何一点污渍都不放过。
周绰撇了一下嘴,瞎讲究,都什么时候了,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讲究什么仪容仪表,谁看呀?
昨晚的谈话不欢而散,今儿一大早,俩人都互相不说话。
本来周绰这个人大大咧咧,都忘了昨天的不愉快,她看向穆长风,正想打招呼,可是那个人却平静的把视线别开了。
天,这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真的好吗?周绰冷哼了一声,也看向了别处,谁先说话,谁是小狗。
坐在水边,洗脸,洗手,和那一只受伤的脚,又故意踩水。把水花扑的穆长风,满身都是。
穆长风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周绰还真是不懂得避讳,难道不知道当今世道,女子是不能在男人面前随便露出脚的吗?
不过她是土匪,怎能要求她懂这些,穆长风弹了一下衣服,起身就走。
周绰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十分没志气的喊住了他,“喂,你不找点儿东西吃?”
穆长风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吃过了。”
我,周绰险些骂出声来,唉,谁让自己受伤,她动了动嘴唇,“那你现在干嘛去?”
穆长风回应了一句,“找出口。”
周绰还想再说什么时,那个人已经无情无义的走了。
周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算了吧,他走就让他走吧。
她找了一根树枝当拐杖,到那树林间,寻找些野果子吃,吃过之后,就坐在一块大石上,调息疗伤。
可是没过多久,天突然降雨,路面又滑,周绰连鞋子都没有,踩在泥土里,泥水冰凉刺骨。
她的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被泥水滑倒,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周绰伸出手来,想抓树枝,可是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啊,她十分的懊恼,身为一个会功夫的人,现在连走路都困难,觉得真他娘的,丢人。
试了几次也没能起来,她放弃了,绝望的在想,干脆死了算了,死了,一了百了。
也不知被雨水淋了多久,她听到耳边传来脚步声,只见穆长风,竟然气宇轩昂的,站在她的面前。
真的好气呀,同样是流落在这荒郊野外,为何他如此整洁而自己如此狼狈?
周绰抬起头,瞅了他一眼,“你这人,要救就快点,不救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