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万里气息微弱,只有出的气儿,他费力的抬起手,指着云玠,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道,“阿绰,我的,我女儿,是,是他,云玠……”
他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双眼一闭,手就垂了下去,无论周绰再怎么呼喊,周万里却没有一点儿反应,状如死灰,浑身的温度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冷。
周绰的心如被摘了一样痛,痛到极致,已经麻木,她紧紧的搂着周万里的身体,头脑嗡嗡作响,连喉咙都是酸胀的。八壹中文網
云玠很意外,在这里见了她,但是马上就想到,这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圈套,专门针对他们的。
他刚要走上前,查看周万里的伤势,周绰猛然抬起头,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愤愤的一字一句说。
“云玠,你竟然杀了我爹!”
一柄冰冷的短刀,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云玠仓皇的看向她,不住地摇头,“不,阿绰,你弄错了,我没有。”
周绰哪里会相信他的话,她亲眼所见,怎么会能错。
况且刚刚他手里的长剑,和父亲身上的伤口,是吻合的。
周绰握刀的手又用了几分力,眼底射出利剑一样的光芒,“你这个畜生,拿命来吧!”
云玠握住了她的手腕,“阿绰,不是我,我是来救周伯伯的,你听我说。”
周绰胸口闷到麻木,她不想听云玠为自己辩解,“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她没有给云玠在开口的机会,眼底带着恨意,将那把短刀,毫不留情的刺向了他的胸口。
云玠并没有躲闪,只是凝望着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周绰心里有些吃惊,但是仇恨已经蒙蔽了她的双眼,拔出刀又刺了进去,云玠依然站的稳如泰山,只是这么望着她。
周绰第一次感觉到了,心中又恨又痛的感觉,让她恨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毁灭。
整个人已经变得如一具行尸走肉,没了意识,只是举起刀,刺向他,刀刀入肉,次次见血。
而云玠始终站着纹丝不动,周绰的手颤抖了,她再也下不去手,双手垂了下来。
云玠脸色煞白,隐忍的额头,冒着冷汗,握住她的手腕,把那边短刀,又刺向自己,开口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柔情,“阿绰,若我死,让你心里好受些,我心甘情愿受死。”
周绰看他胸前那刺目的鲜红,心头一酸,眼泪,像决了堤似的,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簌落下。
她的五脏六腑,四肢百害,像是被利剑穿透,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云玠又将刀子抽出,又狠狠地刺入,嘴角还带着笑,“你若是为我落泪,我死又何妨。”
周绰紧咬着唇瓣,摇了摇头,“你死了,我只会高兴,不会为你流泪。”
云玠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跌落,他抓紧她的手,又猛然用力,将那把短刀刺中胸膛。
整个刀子,几乎完全没入,只留刀柄,他笑着说道,“能让你高兴,我死的也值。”
周绰后退了一步,摇着头看着他,眼看着他又要把刀刺入自己,周绰他手把刀子夺过来。
云玠喃喃低语喃自语,“阿绰,真的不是我。”
周绰的眼泪,不停地落下,她背起父亲的身体,一步步向外走去。
云玠伸出手,只抓住她的一片衣角,可他自己的身体,却倒了下去,铺天盖地的黑暗,把他整个包围。
周绰吃力的背着周万里,脑子昏昏沉沉的,已经没办法思考,她只知道看到一队冲进来,和那群穿着丧服的人打了起来。
她没有力气管这些,出了那个地牢,骑马带着父亲离开了。
周绰暂时把父亲安置在一个牧民家,周万里一直没有醒来,但他始终有一口气在。
这让周绰心里有些安慰,因为她父亲还活着,听牧民说,往北方,在北越境内,生长着一种雪莲,能够起死回生。
她决定去寻找,拜托牧民照顾她爹,周绰一大早,就朝着北越出发。
一连走了两天,才来到北越边境,她打听了许多人,才得知,在着边界的这座雪山之巅,可能生长有雪莲,他们也是听说,谁也没见过。
周绰还是决定上前一探究竟,她带着必备的工具,一个人去了雪山。
这座山巍峨险峻,直插云霄,地面上枯叶堆积如山,踩上去没过膝盖,行路非常困难。
可是更倒霉的是,周绰竟然中了埋伏,被一张网,给吊在了树上,荡起了秋千。
她刚要喊救命,就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