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绰一脚将门踹开,逃了出去,她趁着府中混乱,溜进了一间房,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交谈声。
很奇怪,有个声音还很熟悉,周绰刚想出去,门外又传来脚步声,她只好躲在帐幔后。
只见之前的那个少女进来,“爹,是柴房着火了,已经救下了,你别担心。”
陈太尉从里面走出来,声音威严,“好好的,怎么会着火?”
少女低下了头,“女儿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天太干燥了吧。”
这时,一个年轻人,也从里面走出来,他气质清绝,眉眼温润,嘴角带着和煦的笑容,“既然太尉大人,家中有事,本王就告辞了。”
这个年轻人,竟然是纪君尧,周绰真的很意外,在这儿遇到他。
他周身没有了以往的忧郁,看他眼中浮现的春风得意,还有浑身的意气风发,看样子他这段时间,过的还挺不错。
陈太尉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个礼,“微臣恭送王爷。”
那个少女两眼放光,笑着说道,“爹,女儿去送四爷吧。”
还没待陈太尉发话,少女就主动的挽住了纪君尧的胳膊,“四爷,请。”
纪君尧神情怔了一下,礼貌的闪避开来,笑着说道,“如意请留步,本王自己走就好。”
周绰摸着下巴,哦,纪君尧在皇子里面排行老四,她从墙角摸了一把灰,涂在脸上,突然从帐幔后冲了过来,匍匐在地,“救命啊,大爷,救命,有人要杀我。”
纪君尧愣了一下,“你,周绰?”
周绰抬起头,像是刚看到他一样,“啊,原来是君尧兄,你,君尧兄你快救命啊,有人要杀我,哦,就是她。”
周绰用手指着陈如意,抱着纪君尧的腿,寻求保护。
纪君尧把她扶起来,看她一身狼狈,下意识的皱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绰像是受到惊吓一样,靠近纪君尧,“就是她,说是心情不爽,就平白无故的把我抓起来,不但用马鞭的抽我,还把我关进拆房,企图一把火把我烧死,幸亏我命大,跑得快,要不然,这会儿都被烤熟了。”
纪君尧的目光变得锋锐,看向陈如意,语气淡淡,但是却让人听出来,一丝冷意,“这是真的吗?”
陈如意有些困惑,但还想在纪君尧面前维持自己的知书达理,摇头否认,“你别听他瞎说,我没有,他是谁呀?你和他认识吗?”
纪君尧说道,“她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过命之交。”
陈如意张了张嘴,这下倒霉了,得罪了他的好朋友,他对自己的印象就更不好了,连忙为自己辩解。
“我以为她是坏人,想把他抓回府,让爹爹审问,但我没有想放火烧死她,你别听她瞎说,况且,我要是不把她带来,你们又怎么能够相见,这是不是可以将功补过?”
周绰就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冷哼了一声,“我本来就是要找君尧兄的,你要是不横插一杠子,我也不用这么丢人的来。”
陈如意跺了跺脚,暗自瞪了她一眼,不情不愿的说,“你又没跟我说你是四爷的朋友,我又怎么知道?算我不对,跟你道歉行不行?”
周绰摸了摸下巴,考虑了一下,“看在我好兄弟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了。”
陈太尉连忙上前附和,“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现在认识了以后,就不会再出现这种误会,这位公子大人大量,王爷,不如留在府中,为臣备些薄酒,为这位公子接风洗尘以表歉意,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纪君尧看一下周绰,周绰摆了摆手,“算了吧,我还是跟君尧兄回去,就不打扰了。”
二人向陈太尉告辞,一起离开了太尉府,坐进了纪君尧的马车。
纪君尧看着周绰,忍不住笑了,随后拿出手帕,递给她,“擦擦吧,脸上全是灰。”
周绰皱了皱眉头,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的擦了几下,“喂,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啊?”
纪君尧沉默了片刻,“还好,父皇对我心存愧疚,我一回来,他就恢复了我的亲王身份,并且还让我掌管鸿胪寺的职务以及内务。”
哦,那就是负责内政外交啊,这个权利可不小。
周绰有些纳闷儿了,按照以前所了解的事件,北越王昭帝对他不闻不问,并不重视他,怎么突然间就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这有点儿不合情理啊。
但是她没问,因为朝堂上,风云诡谲,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的事,谁也说不好。
“看来你父皇还是很器重你的,这样挺不错,你也算苦尽甘来了。”周绰道。
纪君尧表面上在笑,“是的,我在邻国做质子这么多年,也算是为两国的和平,做出了贡献,所以父皇才看重我。”
当然了,真实原因,他不会说,纪君尧回来时,并没有直接到皇宫去见父皇,而是去拜见了太尉大人,当今太尉,手握重兵,在朝堂之上地位举足轻重。
陈太尉素来和丞相不和,两人明争暗斗多年,谁也撼动不了谁。
纪君尧这些年,虽然人待在天朔,但时刻都关注着国内的形势,他早就谋划好了,要收买陈太尉,所以他早就暗中伪造了大量丞相勾结外敌的证据。
并且把这些证据交给了陈太尉,助他一举扳倒了丞相大人。
由陈太尉举荐,所以纪君尧才有了今天的地位。